一开始梁自强、林百贤还以为只是眼前那十来只红花蟹而已。
光是这十来只,已经够叫人兴奋了。他俩抄着弯头铁钳,一人捡了四五只。
捡完后把弯头铁钳伸进礁石底部的凹陷处,捣了几捣,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结果捣一下,里面钻出来两三只。
收了,再捣,又蹿出来两三只。
如此再三,搞得那块凹陷的礁石底像是个自动往外吐东西的机器一般,源源不断。
负责收蟹的人,和负责往外掉的蟹,双方似乎都乐此不疲。
前后总共怕是跑出来二三十多只,全被两人收归桶中。主要是这样每次掉出来几只,反而更好抓,不会一窝蜂地四散而逃。
加上前头边缘的那十来只,两人怕是各抓了有接近二十来只红花蟹。
见实在捣不出个动静了,两人才罢休,转去了别处。
相对来说,最常见的还是石头蟹。在螃蟹大家族中,石头蟹算是大路货了。
两人差不多是一路走,一路捡石头蟹。
中途遇到不少毛虾,两人没要。平时高脚罾的时候还能收一收毛虾,出海撒网的时候勉强捞一捞凑个重量也行,但都来到狐湾岛了,谁还要毛虾。
倒是浅水底下,趴着几只红章,看个头还不小。
红章也能有好几毛一斤了,两人当即把几只红章收了。收到桶里,每只看着能有半斤来重。
这次见到的章鱼明显比上次来狐湾岛要少。章鱼跟星鳗一样,已经提前开始转移了一部分,所以近海范围的数量大为减少了。
捡完红章不久又碰见一小撮虾子在水藻间浮动。
“白虾吗,卧靠好像是明虾!”林百贤蹲下细看后叫道。
之前的毛虾被他们俩视而不见,但眼前这明虾就大不一样了。
明虾其实是对虾中的一种。对虾家族中种类不少,比如喜欢“玉碎”的九节虾,又称岛国对虾;还有后世从国外引进的,颇为著名的南美白对虾。
而明虾,则又称中华对虾,是我国本土典型的对虾品种。
明虾可不便宜,普通的明虾,价格起码也不低于极品的红膏蟹了。
可惜应该是受季节影响,眼前这些明虾的数量也不是太多,两人连着藻类一起捞,每人捞了有十几只的样子。
藻类过去一点,旁边有一丛草,似乎是喜欢长在海岸边的那种王冠草。
他们打捞明虾时,那丛王冠草突然猛晃了晃。
“有鱼吗?”
他们俩扭头看了一看。能够把王冠草弄得阵阵剧烈晃动的,应该不会是太小的生物。
梁自强走过去,试着用弯头铁钳拨开那丛海草,一缕斑斓的花色显露出来。
就在同时,对方受惊,横着飞快移动,显然是要从水草底下逃出。
梁自强暗喜了一下,谁能想到,这草下躲着只这么大的螃蟹!
还不是一般的石头蟹青蟹什么的,是前头逮过的那种红花蟹。
但论块头,却比前头那几只都要大得多,可以说是那些红花蟹中的王者了。目测的话,怕是有可能接近两斤!
披着一身深红色斑斓花衣的大蟹横冲直撞,瞬间也引起了林百贤的注意,他比梁自强自己还着急,忙道:“快点,别叫它逃了,传说中的飞机蟹,值大钱了!”
红花蟹一旦大到一定的程度,就不叫红花蟹了,有一个专门的名字——飞机蟹!
红花蟹本就是蟹中贵族,身份持重。
从红花蟹到飞机蟹,又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价钱不是一点一点往上涨,而是飞跃。
只因能长到这种大个头的,实在太难得了。
只有一斤半以上的红花蟹,才能被称为飞机蟹。
梁自强追着用弯头铁钳去夹,发现块头太大不太好夹,立马改用手抄网,继续追上几步。
在那只飞机蟹要一头钻往深水中去之前,总算抄了过去,兜住了。
放进桶里,林百贤马上就跑上前来观摩了:
“飞机蟹,还是我小的时候见我爹抓到过一只了,平时村里都很少有人碰见啊,你这手气我服了!”
其实倒也不奇怪,红花蟹本就远不如石头蟹、青蟹那么常见,这也是来到这狐湾岛上,才碰上一撮。飞机蟹平时自然就更为罕见了。
只见落入桶中的飞机蟹犹不甘心,举着大螯,企图从桶子里设法越狱而出,只是桶子比较高,一直未能得逞。
它那对大螯伸展开时,形状像极了飞机的机翼。“飞机蟹”的名字,显然就是从这个来的。
“越是到了这个季节,红花蟹最肥,有时立冬前后能碰到三四斤的蟹王。这里能找到一只,说不定就还有,咱俩再找找!”梁自强怂恿起来。
在那处水草周围,两人用弯头铁钳一边拨动一边找。
其实梁自强不只是想找飞机蟹,心里更一直盼着能够突然出现几只重壳蟹的身影。毕竟他这次专程来到狐湾岛的目的,固然是抓一波红膏蟹去卖钱,但更直接的目的是想找到一些极稀有的重壳蟹,拿重壳蟹去钓极品石斑、大号石斑。
重壳蟹一直未见踪影,在这一带找了好一会儿,红花蟹倒是又抓了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