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六今天倒是比前些天要繁忙了不少。海面已经沉寂了好些日子,现在大家全都出去找冬汛,总还是有村民找到这样那样鱼汛的。
梁自强他们进去的时候,郑六才刚接收了百把斤虾虎鱼,稍微空闲下来。
屁股还没坐热,一抬头看见梁自强跟梁子丰挑着两担鱼进来,直接又站了起来:
“你这是碰到大黄鱼跟金鲳鱼汛了?”
梁自强嗯了一声:“你先称这些,船上还有,我再去挑!”
郑六连声道:“好好好,快全都挑过来!”
梁自强的鱼多,他也就跟着赚得多啊!
鱼全部搬过来后,他秤了好几次,最后全部加起来。
大黄鱼有四百七十三斤,四毛一斤,这个到了一百八十九块二毛。
金鲳鱼五百一十一斤,三毛一斤,这个是一百五十三块三毛。
皮皮虾留一部分自己吃,卖了三十九斤,一毛的价,三块九。
滑皮虾也留了一部分自己和媳妇吃,卖了四十一斤,这个价格美丽,七毛一斤,卖到了二十八块七毛。
所有一起,一共到手三百七十五块一毛钱。
前一阵子独辟蹊径,一起搞夜捕累得半死,手气好的时候是一百多块的收入。
这次去趟龙居岭,快要接近四百的鱼获了,比夜捕还要高出了很多!
而且不是今天这一趟就完事了,连续去个几趟肯定是没问题的。
梁父还在后面慢慢称板车上那些毛虾,梁自强、梁子丰两人一起先回到家了。人还没到门边,坐在门前的荔枝就连忙起身,小跑了过来,冲梁子丰眨眨眼,神秘兮兮说道:
“三哥,你想想看,是不是落什么东西在屋后了?还好是我发现,帮你藏起来了,要是让爸看到抽死你!”
梁自强、梁子丰几乎不约而同,想到了石墩:
“是不是又有书在石墩上面放着?”
荔枝哼了一声:“你还记得呀!”
梁自强、梁子丰面色都有些古怪,让荔枝悄悄拿出来。
去到里屋,荔枝把书从自己房间摸了出来:“你看,里面还有片好看的叶子。三哥原来你也喜欢玩儿这个呀,我还以为就我爱玩……”
“是我的书,你千万别跟爸说啊!”梁子丰赶紧把书接了过来,并告诫荔枝。
等荔枝一走开,梁子丰挠了挠头:
“这到底谁呀,咱们村也没谁家里有高中教材吧?”
梁自强同样想不出来:“这谁知道?你先收好呗,到时知道是谁了,还好还给人家。”
其实梁子丰现在已经完全用不着这些偷偷送过来的教材了。上次梁自强陪他在新华书店一口气都买齐了,还是最新版的。
梁自强把带回来的滑皮虾、皮皮虾拎给陈香贝,让她拣一些做晚上的菜吃。
“对了,我特意还留了几条大黄鱼回来,这个吃着挺营养的,对你有好处,清蒸还是红烧,你喜欢怎么吃就怎么来!”
他特意让她看了桶里几条大黄鱼。
“还怪好看嘞,”媳妇正忙着在洗一把叶子菜,往桶里瞧了眼。“今天带这么多回来吃,是碰上鱼汛了?”
梁自强笑得很有成就感:“吃这几条算个啥,你是没看到我船上的鱼,好几百斤!一会你数钱就知道了!”
“真碰上鱼汛了?那太好了,这次可算没白出去一趟!”陈香贝跟着高兴。
接过他手里的鱼,“大黄鱼我拣两条最小的,一条清蒸给你吃,另外一条我想做糖醋鱼,行不行?”
他带回来这几条大黄鱼也就几两重一条,一人吃一条倒是也能吃得下。
糖醋大黄鱼,确实是有这种做法,但梁自强是不敢想那个滋味,估计肯定是不合他胃口的,她爱吃就好。
陈香贝轻快地拿起鱼,已经宰鱼去了。
梁自强又从中拿了两条,一条给到母亲,一条给大嫂,让他煮给小海吃。要不然,估计一会梁小海一准得往他二婶的桌子上爬,糖醋鱼很可能陈香贝自己都落不到几口。
给完鱼,一眼就瞥见小海正蹲在柴房附近那只大竹笼边。笼子里,蛎鹬正发出叫唤,叫得好不凄厉!
梁自强就奇怪了,这小毛孩怎么总能想出各种歪招折磨两只大鸟呢。前阵子是拿绳子拴着当风筝放,这会不知又整出了什么酷刑,搞得叫声凄惨之极?
“小海你想养就好好养着,这样迟早会给你玩死的!”他扭头说了梁小海一句。
梁小海连忙站了起来,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
“二叔我没碰它们,是它们自己打起来了!一只鸟要骑大马,另外那只不让它骑,就叫了!”
梁自强闻言过去瞅了一眼,还真是……
笼里两只蛎鹬是一公一母。眼下,公的那只扑动着翅膀,发出骚包的吟唱声,想骑上去。
母的那只就是不让它骑,像挨刀子似的,发出厉声尖叫。
梁自强想起来了。这两只蛎鹬虽然一公一母,却并非一对。它们原本是各有自己的伴侣,就是后来惆怅飞离了无名岛的那两只。
都说大多数的飞禽属于专情的动物,只跟一个固定伴侣处,不玩劈腿。这点梁自强早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