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陈香贝再次出现在桔子坡,是来叫大家吃中饭。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一起往梁家如今租住的地方去。
家门口空地上,已经摆了好几张桌子。除了自家的桌子全部用上,还从邻里家借了桌子、凳子。
菜已经端上桌子,飘漾着热气与香气。谈不上多丰盛,但每一桌也有七八个菜,有荤有素,有肉有鱼有虾。
加上陈香贝跟梁母的手艺都还不错,村民们吃着饭,都不忘夸上几句。
中饭后大伙稍坐了会,闲聊了一阵家常,趁这工夫,梁自强给所有人都散了烟。
他后来去镇上购买食材时,又新买了好几条烟,要不然还真不够散的。
小憩片刻后,众人便又转回桔子坡,开始继续干活。到了傍晚,林兴昌、刘恭说收工了,大伙才停下手里的活。
头一天的工钱,梁自强当天就发了。但林兴昌同时也跟大伙说了,从明天起,是三天一发。每天发的话嫌麻烦了一点。
因每天人数可能变动,所以梁自强、林兴昌都各有一个小本本,从动工第一天起,就把每天前来干活的人名都记在上面。
以后每过三天,两个本本凑到一起,对一下人头,然后结账给钱。
其中有好几个人,像岳父、大舅哥、李亮、邓招财、林父、朱天鹏,还有梁父那几个玩得来的老伙计,坚决不愿接钱,表示纯粹是过来帮工。
梁自强劝说几句,最后也只好作罢,只给他们每人拿了一包烟。
这种建房子的操劳,跟平时出海打鱼的累不是同一种累,这个更琐碎,除了动手、跑腿,心思也得顾这顾那。
晚上躺床上,挨着枕头就想睡。但他更担心的是陈香贝,虽说还没显怀,但前三个月里也是需要非常注意,不能太过操劳的。
“从明天起,到中饭的点我会提前叫大伙来家里吃饭,你就不用每天中午往桔子坡跑了,知道吧?”梁自强轻轻摸了摸媳妇的肚子,告诉道。
“我现在还好,走路肚子和腰也不累!”陈香贝觉得这段路走起来好像问题也不大。
“等到你觉得腰累,那就已经是另外一回事了!”梁自强语气严重了几分。
要是因为忙着盖房、操劳,造成陈香贝这第一胎有个什么闪失,那就得不偿失了。真要那样,还不如当初推迟盖房,等到娃生下来以后再说。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陈香贝听他语气,也认真起来,“听你的,我尽量少跑来跑去,反正在家里忙着做饭做菜,也没那么多工夫跑动!”
“做菜你和娘两个忙得过来不?那么多人的饭菜。”
“现在是有点忙得团团转。很快就好了,我爸今天跟我讲了,他们三个帮完几天工家里还有事,会换我妈过来,帮我一起做做饭菜……”
“这样?那要辛苦妈了!”
既然岳母要过来帮忙,想必陈香贝可以轻松很多。
……
时间过得飞快。中间除了有三天时间下雨而停工,其余都是在马不停蹄地赶工盖房。
转眼到了安大门的日子,这一天照旧是林泉生根据梁自强两口子的生辰八字,择定的吉日良辰。
这天,先把门脚石砌好填平,大门的门框已经事先请了路老师,用毛笔写了喜帖和对联,贴在上面。
红红的喜帖上写着“门迎百福”、“户纳千祥”。
对联写着:“建居欣逢吉祥日;安门正遇幸福时。”
选好的吉时一到,几个人便将大门抬上去。同时,鞭炮齐鸣,众人一边托门一边在炮竹声中高喊:“高升、高升!”。
刘恭用唱腔高呼起来:
“日进金,夜入银,子孙万代是贤英。大门竖得高,子孙万代出富豪。大门竖得宽,满屋财宝万万千。出门四方财丰旺,进门日夜得吉祥。”
唱完,梁自强依然摸出了一个红包来,给到刘恭,以表示这大门安得非常好,令人满意。
朱天鹏这人实在得没法说,真在这里干了满满的七天,一分钱也不肯要,然后回砖窑场干活去了。
不久,砖窑场的张老板又亲自来了一趟。这回把剩余那两万砖全都送了过来,同时把剩下六百块钱也收了。
红砖总共一千二百块,正式结清。
这天夜里,又起了大风。北风呼拉拉地响,原本很累的小两口都给呼啸醒了。
陈香贝担忧道:“这么大风,明天怕又是个下雨天,看来房子又要停工一天了。”
“要下雨也没办法。不过今年还好了,没往年冬天的雨水那么多,反正过年前把房盖好,应该是没啥大问题的!”梁自强听了听风声,安慰道。
结果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却并没有下雨。晚上的大风也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反而是个适合盖房赶工的好日子。
梁自强照样一大早去了镇上,买回来一批当季的蔬菜。因为去得早,还割到了几斤肉。
中午照旧是每桌七八碗菜招待所有干活的村民。
村民们夸味道不错的同时,其中也有人开始感到了美中不足——很明显,桌上吃到的所有鱼虾类,全都是晒干货。
带鱼干,是上次梁自强带鱼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