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气还怪不错的,艳阳高照,挺适合去海面撒网。
但这天,梁自强家里既没出海去撒网,也没去牛屎岛继续垂钓。
他们都坐在家里,打算赶赶工,早点把延绳钓做完。
买回来的那四十多只脸盆全都派上用场了。
一根长达几十米的钓线按照均匀的间距,成功地绑牢了五十只铁钩,这根钓线就算做成了。
做成的钓线必须盘成一圈又一圈,很整齐,单独放进一只脸盆。要是几根钓线同时放在一只脸盆,就极易缠绕到一起,扯不清。
但其实就算单独的一盆一线,也是极容易缠团的——
五十只钩钩,必定会勾住钓线,要么就是铁钩与铁钩相互勾上,这样一来,整根钓线就越扯越乱,没法用了。
梁自强他们的处理办法是,搓泥团。
搓好的湿泥团在脸盆的内壁粘了一整圈,钓线放进去时,要把每一只铁钩都往泥团上一扣,挂在那里。
这样一来,铁钩才不会相互勾住,也不会把钓线勾成一团乱麻。
由于梁父、梁天成的延绳钓都是在一起制作,所以大哥梁天成一家白天也都过来了桔子坡这里,围坐在一起做钓。
大嫂邝海霞也在给她自家绑钩,就连梁小海这次也没袖手旁观,踊跃参加了集体劳动。
当然他的工种比较特殊——搓泥团。
这叫他没法不踊跃呀!
平时他就偷偷搓泥团玩,弄一身泥,回来后代价就是一顿爆栗。
这回他的搓泥居然熬出了名分。作为整日搓泥的老师傅,他的工龄几乎可以与年龄媲美,被公认为家里搓泥最资深的一个。
不仅不会被揍,还会被奖励饼干、炒花生。
这会儿他哼着无人能懂的歌调,正搓到飞起。
当然荔枝也跟他属于同一个流水线环节。由于她一做钓就伤手,也被打发过来负责搓泥团的光鲜使命。
很快大家就发现,两人做出来的泥团是不一样的。从出品质量上来讲,明显是小海的泥团更上档次,好用。
“奶奶,我没水了!”一会,梁小海跑了过来,举着两只泥糊糊的手,从屋侧跑了过来。
和泥团自然是需要加水的。
“荔枝你也不会多瞅一眼,小海那边没水了,还不去挑一担过来!”梁母做着钓,扭头就替大孙子支使了一声荔枝。
荔枝这时候倒是听话,放下手里的泥团去挑水了。
几个人继续做着钓,时不时用新做出来的泥团放进空脸盆中糊一圈。
糊着糊着突然发觉不对劲,几个人全都皱了眉头:
“这泥团怎么变了,有股味?!”
梁母仔细闻了闻:“小海做的没味,是荔枝做的这些泥团,一股子尿骚味!”
多闻了几下梁母可来气了,直接抄起了旁边的竹棍,冲着荔枝去了:
“你说!你用什么和的泥?都多大人了,小海都知道好好用水和泥,你个疯丫头,用自己的尿和泥巴?!”
荔枝都呆住了,被抽了好几下才知道一蹦一蹦往一边躲:
“娘我没有!我的尿才不骚!”
其他几个人也都停下手里活,走往屋侧那堆泥土旁。
梁自强就发现,梁小海今天真的很辛苦。是蹲在一旁,憋着笑,憋得很辛苦。
顿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梁父显然也发现了,脸一黑:
“小海你说,刚刚是不是趁荔枝去挑水了,你偷偷往她这堆泥里面撒尿了?!”
梁小海对于爷爷的黑脸还是有几分畏惧的,缩了缩嘟囔道:“我不知道!”
这事还能不知道?毫无疑问,不知道就等于是招供了。
转眼间,变成梁母、邝海霞一路追击,围剿梁小海去了……
陈香贝倒是没动,大着肚子坐在那目睹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
等到梁自强回到跟前来,就见媳妇正拍着自个肚皮,一脸愁容:
“等到肚里这个再生下来,要是也一天到晚这么调皮捣蛋,这日子还怎么过?!”
梁自强哦了一声:“你在想这?你放心,等他一生出来,妈就不用再为小海头大了!”
“为啥?”陈香贝不解。
“捣起蛋来小海估计不是他对手,到那时妈可能就觉得小海是个文静的好孩子了!”
“……”陈香贝嘴都撇到耳朵上去了,怪他道,“这人还没生呢,你咋知道?哪有当爹这么说自己娃的!”
梁自强当然有他自己的感触才这么说。前世自己家的头胎,小时候就是皮到飞起,捣蛋一流。要是现在这个第一胎跟那个相似,可不就是捣蛋王?
别说这概率不小。
下午再接着做延绳钓时,梁父勒令梁小海把搓泥的位置搬到了离他们比较近的地方,毫无死角地纳入视野,建立起了完善的“监管机制”。
看来梁小海是没机会再搞恶作剧然后嫁祸给荔枝了。
但是荔枝不高兴啊!蒙受了不白之冤,还无故被抽了几竹棍,她可郁闷了。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她都拉着脸,见谁瞪谁,全村欠了她钱似的。
最后还是梁母,拿出好几块饼干给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