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亮、邓招财闻风而动,都急着往船上扯出其中一条钓线。
梁自强也与朱天鹏一道,拉上来一根钓线查看情况。
上层钩子一片平静,没有鱼。刚刚水面那些针良鱼体型小,是不可能咬上这种铁钩的。
再拉,中层铁钩也没有鱼获。
直到几乎接近于末端位置的几只铁钩,出现了鱼类。
身躯扁平如纸,一面黄黑色,一面白色,眼睛挤在身体的同一面。
与牙片鱼有些相似,但头部所处的方向是相反的。
显然,是鲽鱼。
“值钱的鼓眼鱼啊!”梁天成乐坏了。
结果下一秒就被父亲当头浇了一头冷水:
“这么多年你跟我出海,脑子都在想什么?这哪是鼓眼鱼,这偏口鱼啊,鼓眼鱼要圆一点,身上没鳞片,这回给我记住了!”
梁天成顿时就有几分泄气。鼓眼鱼跟偏口鱼虽像,价格却是后者的差不多三倍了。
梁自强也有些失望。上次他们在半途中就垂钓到过鼓眼鱼,也就是木叶鲽,卖出了八毛。
而眼前这偏口鱼是另一种鲽,叫高眼鲽。高眼鲽顶多也就三毛左右吧。
不过在他们今天的鱼获种类中,也算价格高的了。至少比剥皮鱼要高太多了。
查看了这一根之后,梁自强没有继续收钓,打算就逗留在这地方,呆久一点,让底层那些钩子能够多钓些偏口鱼。
又等了两个多钟头,时间已是下午。
“底下的钩子全是鱼啊!”朱天鹏感慨道。
随着一条接一条的钓线收上船来,他们发现,每条线只要是最底部的铁钩,几乎每钩都有鱼,钩钩不落空。而鱼的种类也清一色,全是前头那种偏口鱼。
每条线最接近底部的钩子大概有三四只吧,二十多条线加起来,梁自强也到手七八十条偏口鱼了。
收线、摘鱼也是很繁琐、费时的。收完这波偏口鱼,时间也不早了,几人决定返回。
梁自强走回船舱,准备让船调头返回。
脚要踏入船舱时,猛缩了一缩。
舱内船板上,一块大红色的东西猛映入眼帘。要不是脚缩得快,差点就踩上去了。
平安结!
这还是他成亲之前,陈香贝老惦记他出海的事,亲手悄悄编织了一只平安结送给他,让他必须每天悬挂在船舱里,说是陪他平安出海。
上午好像还在舱中挂着呢,刚刚一阵忙碌中也没留意,不知什么时候就掉在地上了。
他连忙弯腰捡拾起来,细看,是用来悬挂的那道上方小红绳断掉了。
大概是时间久了,细绳老化又或是摇来晃去磨断了吧!
“这东西不是挂在舱里的么,怎么掉了?”朱天鹏看见后,也走过来问他。
父亲的船正好从一旁开过,一眼瞥见他拿着个东西发呆,也大声冲他这边问道:
“阿强你在看啥,不对呀这不是那只平安结么,怎么,线断了?!”
“嗯,不知道怎么就断了掉下来,刚也没注意看。”梁自强回父亲道。
“真是断了?!”梁父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这可要担心点,当不得儿戏。你快进船去,检查一下发动机跟舵盘,我也马上检查下我这边。李亮你也最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船!”
梁自强:“……”
他觉得父亲多少有点神经紧张过度了。
这就是红绳子磨断导致平安结落地的啊,不至于马上搞得如同大难临头一般吧?
但父亲既然都说了,他还是回到船舱中,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柴油马达与舵盘。
他的船差不多是目前村里最新的一条船了,一切都还如同刚买来时那样崭新、牢靠,细看之下哪有什么问题?
显然,父亲、李亮检查过后,也并没什么问题。
尽管如此,三条船还是开得比平时缓慢、稳当了一些,路上见到有些零星的鱼冒出海面,也不去捕了,只专心开船回岸。
渐渐,海岸线遥遥在望了。又过一会,船终于抵达村里岸边,靠岸停泊下来。
直到这一刻,梁父紧绷的脸才总算放松下来。
“福伯,强哥就是一只小挂件被风吹掉下来嘛,这能有啥事?刚刚真是搞得太紧张了!”这时李亮也觉得梁父有点小题大做了,不禁说道。
“小心行得万年船!人在海上,突然出现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大意的!”梁父依然觉得自己刚刚的紧张反应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对呀,我们出海回来是没啥事,”一旁的梁天成突然挠了挠脑壳,“但这个挂件是小陈编了送给阿强的,小陈在家里不会有啥事吧?她正怀着……”
梁父、梁自强都怔了一下。
下一秒梁父立马开骂:“你个臭嘴,还不给我闭紧点!阿强媳妇人在家好好呆着,能有啥事?不会说话别说!”
梁自强觉得,大哥大概是跟父亲一样,太信这方面的事情了,所以才会东想西想一阵瞎猜。
虽是这样想,但有了大哥这句话,心里头总悬着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接下来,梁自强的动作都匆忙地加快了几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