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些天不是在城里卖海货吗,听说正在悬赏通缉这几个人。这几人身价可不低,谁提供线索,可以领到整整一千块的奖励!你想想,咱们四人分下来,每人都是二百五吧?!”
梁自强透露给他们听。
“草!这么值钱?出海平时哪来这么多,除非碰上去年冬汛那种超级大鱼群,要不然上哪去找两百多块?!”
李亮都好久没拿过几百块一天的收入了,顿时就觉得,确实远远高过了普通出海的收获。
当然梁自强并不知道,这还不是当年最高的悬赏金额。实际上,1983年曾经有几个悍匪被悬赏两千元,奔逃数月后被击毙,身上背负的赃款以万计。
“奖这么多钱?!”朱天鹏也大吃一惊。
“多是多,就是数字不大好听。分下来,怎么我们一个个全都成二百五了?”邓招财嘟囔起来。
“泥马,嫌不好听?你那二百五归我,这总行啵?”李亮支招道。
“艹,二百五就二百五,老子乐意!”邓招财当场就改口了。
上了船,两条船都开得很快。不仅快,仿佛连船都比平时变轻了。
这种枪口下死里逃生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
被三把枪同时指住脑袋时,今天还能活多久,他们是真没得一点把握。
现在不仅活着逃了出来,还能一起分那笔丰厚的悬赏金,这换成谁不高兴到飞?
一千块,在这个年代,毫无疑问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今天早上咱俩去拜了妈祖庙,所以才能逃脱枪口活了下来?”
返回的船上,朱天鹏心有余悸,庆幸之余愈发觉得今天是托了妈祖的庇护之福,不由得问梁自强。
“我觉得也是!”
或许,可以说是自己足够走运。偏偏就在这天,捕捞上来大把的正直爱洁蟹。
原本,只要稍不留神,爱洁蟹是足以叫他们四个人万劫不复的。可事情演变到最终,反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反而是爱洁蟹救了他们一命。
这算什么,物极必反?负负得正?
不管纯属运气,还是得益于自己那一刻的细心检查,梁自强觉得,都是应该对妈祖心存感激的。
或许正是妈祖给他们送来的一波正直爱洁蟹呢?
当即在船上,梁自强再次默念了几句感谢。
这时李亮也跟他们想到一块了:
“强哥,一会晚上咱们要不要去拜下妈祖?”
“先去派出所,等报完案,弄完了这件事,晚上再一起去妈祖庙!”梁自强当即答应道。
返岸过程中,他们顺便把混杂在一起的面包蟹跟正直爱洁蟹挑拣了开来,分装到了不同的盆子里。
先把船停在了村里岸边。
因为一会报案后,不知道配合公安要忙到多晚才会,搞不好家里人又得担心。
朱天鹏留在船上,梁自强、李亮、邓招财则分别跑回各自的家里,打一声招呼。但几人约好了,都不与家里说真实的经过。
梁自强跑回桔子坡,跟父母和陈香贝简单说了几句情况。说法就是,有两个狗东西嚣张得很,大白天就敢偷捞别人的鱼,逮住后得要配合公安一起处理。
说完喝了几口水,就又要往海边跑。
陈香贝却是急了,拉住他:
“怎么又有偷鱼贼?你没啥事吧?”
“外村一直都有人在偷鱼,逮住了也是好事。放心,两个小毛贼能把我和李亮几个怎么样?!”他连声安慰。
媳妇看他神情也不像有啥坏事,稍稍放心了一点,转背拿来几只花卷往他手里塞,“早上你跑得急,连花卷都没带。现在带几个,路上一会慢点吃!”
梁自强其实一点不饿,饱着呢,饱得一言难尽……
但媳妇也是担心他,于是便接过了装有花卷的那只干净布袋。正要往外跑,突然又想起一事:
“对了家里还有水壶没?我那水壶没了。”
“水壶怎么还没了?怎么丢的?”陈香贝又关切起来了。
“没注意,掉海里了……”梁自强只好怎么简单怎么编。
“给你,拿好!这是我自己喝水的水壶,水已经给你装满了。你别又弄掉了!”媳妇已经用她自己的水壶装了水给他拿过来。
梁自强一看,这水壶还是陈香贝在娘家做女儿的时候,平时去果园干活带在身上用的,后来嫁给他把这个也带过来了,至今在用着。
拎上水壶,他马上又往海边赶。
路上却碰见了钟康和那几个村民,每人手里都拎着一根又长又粗的大棒子,是从大山方向回来了。
记得早上他们去搜山时,还是一个个抡着大棒,雄赳赳气昂昂。
这会,却是拿木棒拄着地,神情与姿势皆带着几分疲惫,好好的棍子用出了丐帮那味道。
“阿强你今天这么早出海回了?”钟康望见他,问了声。
“嗯是啊。你们搜山咋样了,发现走私犯的踪迹了没?”梁自强也挺关心他们搜寻走私犯那事。
结果钟康一提起这个,满脸沮丧:
“别提了,搜了大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还跟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