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还好,确实才五点多。
电话一打通,杜子腾那边开门见山:
“阿强,你可别成天给庞总找这个珠那个珠,把给咱们酒楼供货的事抛一边去了啊!我这鸡爪螺都断货两天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急着打电话到你村里!”
难得见杜子腾语气这么幽怨。梁自强算了下日子:
“离约定的半个月还差一两天呢,这次消化这么快?”
“消耗得快这不是好事嘛,最近点鸡爪螺的客人是还挺多的。你明天怎么着都抽空出来,给我马上送一批过来呗?石斑你说搞不到就算了,鸡爪螺你别给我断呀!”杜子腾怪急的。
梁自强桶子里还留着二十几条黄婆鸡,原本是打算明天休整一天不出海,趁着休整,跑去一趟岳父岳母家,给他们送一些黄姑鱼。
这事,他都已经提前跟朱天鹏说好了,让朱天鹏明天不用过来。
岳父岳母时不时会带些水果过来看陈香贝,自己也早该送些鱼货去花谷村了。这次钓到不少的黄姑鱼,正好是岳母喜欢吃的鱼,所以打算送些过去。
现在看来,去花谷村只能另外找时间了,明天必须得去无名岛薅鸡爪螺,给杜子腾这边救救急先。
林百贤成亲的日子已经临近,梁自强跑去找他,最后他还是决定明天腾出一天的时间,跟他一起去岛上薅鸡爪螺。
两人试了下,依然没能钓上来石斑,于是扔下钓竿,专心薅鸡爪螺跟三头鲍。
与以往最大的不同是,林百贤一身打扮怎么都不像个渔民,而且一边薅海货,一边时不时哼几句从他那录音机中听来的歌曲。
“握草总算找到了几只还挺肥的鸡爪螺,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
“三头鲍好像没以前那么多了?高山青,涧水蓝……”
梁自强是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够搭上这么潮的一个渔夫,一起薅螺……
毕竟鸡爪螺跟三头鲍都已经越薅越少了,第二天他们挑去月海酒楼,每人也就卖到两百多块。
“对了腾哥,你知道哪条街有泡沫板卖吗?”领了钱,梁自强问杜子腾。
梁自强最近发现,小海跟荔枝搓的那些泥团,用了一些日子后就彻底干涸了。现在,已经很难把铁钩插挂进去了。
要想继续挂钩,就得再搓新的湿泥团。这样一来可就没完没了,每隔几天就得搓一次泥团,放在那几十只小盆中用。
他们这一带放延绳钓,确实就都用湿泥团这种方法。可梁自强很快就发觉,长期这样不是个办法,太费事了。
他想到了泡沫板,每个盆中放两块,铁钩上完饵往泡沫上一挂,取下来时也特别方便,而且泡沫板还能够用很长时间。
“你要泡沫板干嘛?哪儿有得卖这我真不知道,倒是我店里能找出来几块,我叫人给你找来,反正我们酒楼也用不上。”杜子腾顺便就吩咐了一个酒店员工。
很快拿了过来,才三块,而且都不大。这对于梁自强来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但也没办法,这年代泡沫板虽然已经开始在应用,但还没多到那种遍地都是的地步。
拿上之后,也没打算无头苍蝇般去街上寻找泡沫板了,直接回了村里。
回到家给盆子里安放泡沫板时,他才突然灵机一动。
干吗非得要泡沫板或者湿泥团?
自己用的这二十多只盆,全都是塑料盆啊!直接在每只盆子的边沿,弄五十个孔,不就能用来挂每一盆的五十只铁钩了?
说干就干,他烧红了铁丝,试着在盆沿烫出一个刚好能挂得下铁钩的小窟窿。
黑烟滋的一声冒出,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塑料味。他连忙让媳妇和荔枝她们都走远点,怕塑料黑烟中的成分对她们不好。
梁父和梁母见状,全都痛心疾首,在一旁拿指头戳他:
“哪有你这样败家的,好好的新盆子,故意捅个稀烂!”
梁自强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硬是坚持把一只盆子烫出了一圈的孔来。
冷却后,把铁钩试着往周围的孔洞中一挂,五十只铁钩五十个洞眼,挂在上面可整齐了,有条不紊。
梁父、梁母骂着骂着,就没工夫管他了。一转头,都去找铁丝了。
几分钟后,梁父自己那二十来只盆,也被梁父梁母按在地上,烧红的铁丝往盆沿捅着。
几道细小的黑烟同时往上飘着,梁父梁母惬意道:
“办法都是靠人想!只要肯动脑,哪有事情办不好!”
搞得捅窟窿这歪招好像不是梁自强,而是他们老两口想出来的一样。
片刻之间,家里几十只盆全都清一色烫上了窟窿。
搓泥工梁小海从今天起,职业生涯就此结束。
时间才中午,梁自强决定趁着下午有时间,挑上十几条黄姑鱼,还有从无名岛带回的两只大扇贝,去趟花谷村。
陈香贝现在肚子太大了,肯定是没法跟着他回娘家去,就在一旁叮嘱:
“你帮我问问,看我爹娘他们身体最近好不好!我爸以前有时会犯痔疮,不知今年犯过没有……”
梁自强:“……”
前头那些都好说。但后面那句,他总不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