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开到了县城的渔港,这里收购站的经理看上去比郑六还稍年轻点,卖鱼的渔民都称他“老肖”。
轮到梁自强,一箩筐接一箩筐地挑出来,老肖对鱼的新鲜度还是比较满意的,但鱼鳞脱落、鱼体划伤等问题也显然没能逃脱他的双眼。
计价时,由于品相原因价格稍往下压了压,但由于渔港的收购价本就高于郑六平时的收购价,所以一来二去,大多数鱼类的价格倒也跟郑六那的正常鱼价格相当,甚至还略高于郑六的正常品相鱼价。
四网的鱼加起来,量算是很不少的了,总重量达到了四千六百多斤!
等于说,每一网至少都在一千多斤的鱼获之上。
四千六百多斤,这在平时浅海捕捞来说是从来不敢想象的一个数字,就算春汛撞大运,在龙居岭那种要塞之地大撒网,都离这数字还差得太远。
其中最值钱的是那条长鳍金枪鱼,卖到了两块三,这还是因为品相不是太好,否则能去到两块五。这一条长鳍金枪,也卖到八十多块了。
当然金枪鱼也分好多种,长鳍金枪并非其中特别值钱的。最值钱的是蓝鳍金枪鱼,后世卖到几十万上百万一条的,就是特别大号的蓝鳍金枪。
其次是正鲣。炸弹鱼号称小金枪,这条正鲣比梁自强平时捕获的扁舵鲣、圆舵鲣都要贵,卖到了八毛每斤,一条也有三十来块了。
康氏马鲛六毛一斤,一条卖到二十多块。
三四十来斤重的杜氏鰤则没那么贵,每条只卖到了十几块钱。
鰤类中,倒是另外有一种堪称天价的鱼,也属于深海鱼,但不是杜氏鰤。
鲯鳅好看但不算特别好吃,价格也不是太高,几十斤重的一条也是只卖到十几块。
余下真正量大的,便是青鳞鱼、青占鱼、刺巴鱼、鱿鱼、鲳鱼、海狼鱼、青蟹之类。
这些有几分、一毛把来钱价位的,也有两三毛的、四五毛的。
整体下来,四千六百来斤鱼,到手了一千二百一十多块钱。这是扣完了三十六块税收之后的。
他这种大船,在渔港的公家收购点卖完鱼是需要纳税的,税率是3%,都是按标准执行的。当然,就算扣完税,依然比卖给郑六要强一些。
没有撞大运,纯靠出一趟海,到手一千二百来块钱,这在梁自强以前的出海生涯中还是从未有过的。
当然,大船的消耗也特别大。
航行特别费油,绞机特别费油,冷藏舱也格外费油。
纲索有磨损,拖网作业还容易伤网费网。
统统算下来,这一千二百,实际利润估计也就七八百。
出海是两天,平均下来,算是每天三百多的利润吧。
走出收购站,梁自强给五个船员都发了工钱。
这是去深海,鱼获量很大,冒着烈日在甲板上整理鱼获,汗流浃背争分夺秒跟作战一样。
他请的人手是偏紧张的,因此个个都得整理鱼获到很晚。就算晚上忙完终于能睡了,还必须得轮流熬夜值守。实际上,每天不是一个工,而是一个工加半个的工。
所以,这个没法按三块算,梁自强给到他们是每人五块一天的帮工费,两天就是一人十块。
朱天鹏因为懂得更全面,相当于船上的大副,操作绞车的重要性也更强,所以要多两块,按七块每天算。
五个人的工费,总共发掉了五十四块。
县城渔港就有卖柴油的点。这一趟出海,把上次买的那些柴油给消耗得差不多了,梁自强又买了三百多块钱的柴油,这次无需桶装,是直接把油加到了钢船负一层的燃油舱。
回村路上,梁自强跟他们几个说了声,明天休整,后天看天气情况继续出海。
之所以休整,累还并非第一原因。毕竟这次也才出海两天而已。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明天必须得开着莲纹木船去趟市区,买块手表。
这次出海他是彻底意识到了,身上带着一块手表对于去深海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拖网作业标准来说,都是以3至5海里的时速持续开行三个小时。可他没手表,三个钟头都是大致估的,并不准确。
拖行时间太短不好,没啥鱼获;太长的话,鱼的损伤又会加重。控制在刚好三个钟头,这点还蛮重要的。
买表对他来说,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路上,梁自强稍稍加快了船速,争取早点回到村里岸边。
因为,昨天早上出海之前,他就已经跟家里人约好,只在深海呆一夜,今天下午会返回到大码头。
这个点,陈香贝肯定已经开始在大码头等着,迎接他新船首次出海归来了。
果然,到达大码头,远远就见自己媳妇一身碎花衣站在岸边。
这一个来月媳妇各方面恢复都还不错,身材的恢复尤其肉眼可见。腰围已经收缩到她做女儿时的模样,身姿重新轻盈起来,穿回以前的衣服仍是那么窈窕。
梁自强寻思,媳妇最近吃得不差呀,排骨汤、鸡汤隔三差五就有。有些人确实是不那么容易长胖的。
但身材也不是全无变化。腰是没变,但再往上,壮观的景象却并无丝毫低调下去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