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了夏宝珠的好几句保证和两个毒誓后,杨老头纠结的皱着眉头才终于肯开口。
这位老人揉按着被唐青柳捏麻的手臂,摸索着坐到了树下台阶上。他深深叹息:“冤孽啊!此事关乎我杨家名声,唉,如今……罢了罢了。”
三年前的年初,杨小姐忽然得了怪病。她把自己关了起来不肯见人,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甚至就连请来的大夫也被她赶出去好几个。一时之间杨家都传自家小姐怕是得了疯病。
当时的杨老头焦急万分,想了很多法子想让自己女儿好起来,最起码不要把自己再关在房间里了。这时,一直照顾贴身照顾小姐的阿芝出了个主意,她说自己有个老姑婆是学过医的,不如叫她装作每日送饭的老仆趁着送饭的机会,看看小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听完后,杨老头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便叫阿芝放手去做了。别说,送了几回饭后,那老姑婆还真就在每天送饭那么一小会儿空档里瞧出了点门道来。她先是拟了方子叫家里开药回来。随后便偷偷询问了杨老头小姐可否婚配?
此言一出,杨老头立时懵了,他询问起为何这么问。阿芝的老姑婆是这样说道的:“我观小姐神色倦倦,小腹微凸。这,怕是身怀有孕啊……”
说到这里,杨老头老泪纵横、捶胸顿足:“这种事、这种败坏家风的丑事!我都羞得说不出口啊!夏娘子,不瞒你说,这事……若不是你说急着找你弟弟、此事会有所帮助,我根本不会再提……”老人苍老的声音又低沉又凄凉。
夏宝珠心下明了,私通还婚前有孕,这种事放在谁家都是难以启齿的丢人丑事,怪不得杨老头不愿提及。她再次发誓道:“您放心,这等子事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杨老头再次深深叹息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那杨小姐的奸夫,不是别人,正是院里一护院,与阿芝还是同乡。他当场就下令将那护院打了一顿扔出门去。可没成想自己女儿为此伤了心,挨到生孩子那天难产去世了。杨老头说:“我趁着庙会人多眼杂,就将小女的尸身偷偷运了出去,放在了那荒芜的破庙里,报案说是遭了歹人被谋杀了……总比家丑外扬得好……”
“难不成是文宁将杨家偷运杨小姐尸身的事看成杀人抛尸了?”唐青柳小声猜测道。
“杨先生,那孩子呢?”夏宝珠没有回答唐青柳的猜测,只是她看向杨老头的眼神冷了好几分。
杨老头一怔,随即很不耐烦道:“那孽畜自然也是死了!夏娘子,我的家事现已都同你讲了。你还是赶紧去找你弟弟吧!”
夏宝珠只定定地看着他:“杨老先生,您说话不老实啊。”
“夏娘子,外面可还有个专砍小孩胳膊的歹人呢!你还有空同我在这里纠结?快去找人吧!”杨老头大有一副赶人走的样子,但碍于唐青柳在一旁,他不敢轻易动作,只目光警惕地在两人身上轮流扫视。
“姐姐,我看这里也没有他人来过的痕迹,文宁应该没来这儿……”唐青柳拉了拉夏宝珠的衣袖小声道。可随即他就看到了夏宝珠那晦暗的眼神。
“杨先生,我且问你,当初杨小姐的尸身被发现时,可是容貌尽数被毁去的对吧?”夏宝珠直接戳穿了对方话里的漏洞,“既然是你们抛尸,又为何将她容貌毁去?如你所说,杨小姐死于难产,那就不存在是为了毁去行凶证据才毁掉面容。所以这种行为,难道不是你们在刻意隐瞒死者身份吗?”
听完夏宝珠的话,唐青柳心里别提多烦躁了。说了这会儿急着找人呢,这老头临了还不肯说实话。
“嘶!姓杨的你还真不老实啊!”唐青柳再次上前,这回他直接伸手塞了个丸子让对方咽了下去,他将老者的脸拍了两下,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看了就叫人忍不住打寒噤的假笑:“知道自己刚刚吃了什么吗?”
“……你!”杨老头惊恐地看着唐青柳,他用手指去扣喉咙,试图将其呕出来。可是没有用,唐青柳按住了他的手腕,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怕告诉你,这药是我从唐门药堂求来的,名字叫‘夺魄’,你不是怕家丑外扬吗?吃了这药半刻钟不要,你就会变得我让你干什么你就会干什么。你既然不想告诉我们,那到时候我直接让你上街去讲你的家丑,我猜,不出半天,只怕全拦江镇的人就都会知道你的家事了。如何?”
蜀地就在拦江镇附近,唐门的名声在拦江镇也是三岁小儿都听过几耳朵的存在。有些事情经常传着传着就会被神话了。唐门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更是如此。甚至有话说“在拦江镇,朝廷能平的事唐门能平,朝廷不能平的事唐门更能平。”因而拦江镇不少人都对“唐门”这两个字尊敬又畏惧。
显然杨老头是听过不少可怖传闻的,听了唐青柳的话后这名老者瞬间大惊失色,他试图上前找夏宝珠求救,可对方只是漠然地后退了一步,眼神冰冷。杨老头的脸色一寸一寸灰败下去,这才终于说出了真相。
其实杨小姐并没有什么私通的人,那个护院也根本不存在。她当时出事的原因是和他的侄儿有关。这个侄儿,便是如今杨家的主人。
杨老头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女子如何继承家产!我叫她跟了我侄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