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胜利气得胸口疼,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又气又恼,还十分羞愤。
小姜知青是宝儿的救命恩人,那就是他们鲍家的恩人。苏云不想怎么报答小姜知青的救命之恩,居然还想挖恩人的墙角。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
潘文红向他求证:“小苏和我说,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很不错,二十二岁就是团长了,是吗?”
鲍胜利点头,“是真的。”
潘文红的笑容又真挚了几分,“说人长得也精神,高大又帅气,你觉得呢?依你的眼光,他配不配得上我家小玉?”
没等鲍胜利说话,潘文红就起身去抽屉里拿了两张照片过来,“这是我女儿小玉,你可能没见过。小云是见过的呀,怎么样,漂亮吧?”
鲍胜利接过来一瞧,上面的女孩大概一米六左右,圆脸,长头发,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看起来青春活泼,很讨喜。
但还是那句话,什么东西就怕有对比。
如果这样的女孩能称之为漂亮,那小姜知青就是天仙下凡。
她和小姜知青比起来,差得不要太多。
“你觉得那个小伙子能配得上我们小玉吗?”
真是灵魂一问啊!
鲍胜利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司律那张脸,那身材,再一想站在司律身边的人不是小姜知青,是这个小玉……
他打了一个哆嗦,把照片放到一旁。
潘文红太想当然了,她有亲妈滤镜这个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得赶紧套潘老师的话。
“那小伙子特别优秀,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潘文红就哦了一声,自以为是地道:“你放心,答应小苏的事,我肯定能办到。小苏不就是想到县里去教书吗?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只要小玉和她介绍的这个小伙子成了,一切好说。”
原来是这样。
鲍胜利的心凉了半截。
苏云一直想去县城生活,可是这个阶段是敏感时期,工作调动的困难非常大,他们没有人脉,想要办成这件事,比登天都难。
更何况,苏云只是民办教师。
“可是小云只是一个民办教师。”
潘文红轻轻一笑,“这有什么啊!”她家老彭是教育口的,大儿子在革委会工作,想要办成这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先把小云调到县里去,你自己也要努力,争取早点夫妻团聚嘛。”
“那,小云跟没跟您说,这个小伙子,有对象了。”鲍胜利紧张地看着潘文红,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的底线在哪里!
“小苏和我说了,不过不是没处多久吗?听小苏说,他那个对象是个知青,就在你们生产队下乡?”
鲍胜利点了点头,没说话。
潘文红没有看出他的异样,“这也不算什么事,年轻人吗,分不清对错也是可以原谅的。只要小玉喜欢,打发一个知青还不容易?她要钱还是要工作,我们家都能安排,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吗?”
“我?”
潘文红笑得很特别,“这几年,乡下乱得很,出事的知青也不是一个两个,你说是吧?”
鲍胜利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全身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从头顶冷到脚底板,血液似乎都要被冻住了。
“小鲍,你怎么了?”
“啊!”鲍胜利回过神来,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小苏没跟你说,这事儿有风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他还在试探,试探这是潘文红的意思,而不是苏云的。
鲍胜利的目光近乎祈求。
潘文红根本没看见,“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吧,小苏的脑袋可比你灵光多了,上学的时候,我就瞧她是个好苗子。”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鲍胜利一眼,似乎觉得他配不上苏云,可转念一想,这事儿说不定还要让鲍家出力,所以她的笑容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小鲍啊,你放心吧,我们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不会让你掺和进来的,总之就按照小苏的安排,先让小玉和男方见一面,要是小玉相中了,再行动也不迟,我们小玉可是金枝玉叶呢,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
团长又怎么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团长的份上,见面都是没有必要的。
鲍胜利的火气一下子冲到了脑袋顶上,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一下子站起来,声音冷硬地道:“潘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潘文红察觉到了他态度的变化,眼里也带上了几分疑惑,“你这是……”
“公事。”他起身就往外走,生怕自己走慢了,会歇斯底里地将这里砸了。
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这身衣裳,潘文红和苏云,不配为人师表。
鲍胜利憋了一肚子气回了家,陷入了两难之中。
他不耻苏云的所作所为,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人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妻子。她怎么能干这种事!忘恩负义不说,连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了。
可小宝不能没有妈妈……
老旧的黄河大客车,飞驰在通往县城的路上,速度……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