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双手摊开讲解牌型,随后离场。
寂静闪烁红光内,沈渝还在闭眼掉泪,从小声再到肆无忌惮的大声,像是要哭到心肝脾肺都衰竭,死掉,失去功能作用。
哪怕体力衰弱,心里却没感觉到疲乏,他还在哭笑。
似乎他的心本就长了个脓疮,已经糜烂流脓几个月之久,现在一下子被钢针扎破,只感觉到全身心酣畅和铅一般沉的无力。
他再不惧怕任何,所有翳云飔风都将终止,再不在带来梦魇。
就在他还沉浸在这难以言悦疼痛交织中。
一只苍白,骨骼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在他闭合的眼睫上克制轻拂
接着冰凉指腹连同器具一同交铎给男生瘦弱见青紫细管的掌内。
沈渝泪遮迷视线,哪怕全身都瘫软无力,可他还是被手中攥紧之物的利刃吓的站起,一震。
起身就要甩掉。
“小渝,握紧。”男人嗓音满是暗哑。
“X...”沈渝鼻尖通红,双眼哭的肿起涌出大颗大颗的泪,还在潮湿下掉。
他颤着声,脚步往后退。
“你,你...”
X眉眼深邃望着他,包裹住瘦小的手用力,抵在胸口,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赌注。”
沈渝眉心一怔,反应许久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一刻瞳孔里畅快喜悦全消散,全被暗红的血丝替代,与灯光混杂在一块。
愧疚,无助,惧怕顷刻间蔓延全身,席卷他口鼻耳喉,身体像生了锈无法推开。
“你,你要...”
“愿赌服输”X笑的很轻快像是本就生于地狱之人,无畏无惧,嗓音很轻很柔。
只是眸光中盛满无缘由的润光,似一湾月牙清泉。
他只说
“别怕。”
是啊,审判之日已然来临,这把刀转换身位交给了沈渝。
“X...”沈渝全身都怔住,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泪水涌灌口中。
“X...”
“别哭”男人神情极为柔。
深茧指腹温柔地替沈渝擦拭哭肿眼尾侧沾满的泪水,带着丝叹息:“以后都不能替你擦眼泪了。”
“不开心吗,X,终于要消失了。”
男人声线很轻,轻的如一捧水,如一根羽毛,随时消散。
沈渝摇头,腿还想退,苍白若纸的脸,后仰就要拽出自己的手。
“不...”
“不...”
——X,这局我赌你的命。
——我要你死。
——我要你从世界上彻彻底底永永远远消失!
——再不出现!!!
——沈渝,我给你三个小时,杀了他,我就给你进入我世界的入场券。
——你能做到的不是吗?
——杀了他沈渝
——下手啊
——沈渝
——沈渝!
——沈渝!!!
“不,我不可以!!”沈渝身子还在往后退,他低着头用力拍打头颅,想让那些声音从脑袋里滚出去。
上半身心脏在喜悲交织下,拧结抖动,疼的他快呼吸不过来。
不要动手,不可以,不要...
男人步步逼入
直至退至墙角。
“呲——”
刀尖连同哽咽泪水一起划破外衬刺入胸口,开始在黑色衬衣上流出血液,往刀柄下淅淅沥沥流淌。
殷红黏腻湿热
将两人掌心都缠绕上红色丝线。
血是温的,沈渝却像是被烫到般,瞪大眼,停住。
“呵”X忽地笑起来,清冷艳绝面孔盯着血液,俊美的过份。
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引诱人尝尽爱贪嗔痴,远离怨憎,见识人间炼狱后,再重新化懈归祤地狱。
他掌心辖制住沈渝低下颤动的下颌,让他看向两人手腕处被血液缠绕蜿蜒下流的地方。
“你看,像不像一条红线,血液红线。”
鲜热血液红的艳丽,红的可怕,在苍白肌肤上化作一条红丝绒带将两人手腕紧紧相缠。
滑腻又如同薄唇亲吻,亲拂他的爱人。
“不要...”沈渝紧紧握住他
呼吸和心颤的快停止,手还在往外扯,掰,阻止男人强大力量的再一次下捅。
可终究是失他所意。
随着X手腕再一次下力。
沈渝声带也连同眼泪断了线,被割破。
“不要!!我不要赌注了,X,我不要了...”
他不断摇头,求人住手,停下。
停下啊
不要杀人,不要。
他以为他能坦然,他能无动于衷,他能高台瞻座,漠视这个画面,可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亲手去...
“呲”利刃尖刀又进一寸。
半柄全入。
男人发出一声很小的闷哼。
鬓角也顺着面具滑出薄汗,似泪非泪。
“小渝”他声音更轻了,很细微,带着隐隐颤抖,掌心抚上人脸侧,很柔很柔的抚摸。
“本来...还想晚点给你看看我的面貌,看来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