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沈渝吓得眼睑连同下巴都在抖。
眼尾那块变为血红,极深的牙印显露。
他知道,他再不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自己的头皮会被硬生生扯下来,或是被那把电锯剖开。
可他再不要被他威胁。
不要!
“宝宝。”男人虽然是还是笑着的,可唇角却有些下落。
“回答我。”
他的耐心在消耗,钳在下颌的手变紧,不断有骨头咯吱声响起。
“不,我要回自己家,你个骗子,我要出国,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沈渝用尽带血的嗓子大吼着。
——轰
又是一道响雷,劈亮一切。
静的只有雨水啪嗒声。
沈渝大喘息还在啜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一点点逐渐狰狞的面孔吓得双腿又要后蹬,剧烈踢着。
不断挣脱束缚想要跑。
“放,放开啊!!”
江湛阴沉着脸,一把掐紧他的脖子,青筋暴起收束,死白光线下,那双眼睛布满红血丝。
他语气很诡异,像是厉鬼一样疯言疯语:
“为什么要出国!”
“你在害怕我吗宝宝?”
“为什么害怕我...我是江湛啊!你不是最喜欢这层皮了吗,为什么还要跑?”
“你说过喜欢他一辈子的,什么都愿意为他去做,你忘了吗?”
“我是江湛啊,江湛!”男人唇角牵起的弧度,冷下,手劲一瞬大的吓人。
“我是江湛!!”
“江湛!!!”
“扼...不,不是...”被掐的额头青筋暴起的沈渝,后脚跟不断在草坪上剧烈的踢动,带起砰砰水渍。
双眼因为窒息开始翻白眼,手还不断掰扯着对方紧压的手。
“放...放手。”
“X...”
江湛冷漠看着人像条濒临死亡的死鱼,抖动。
他还狰狞癫狂地吮咬着他的唇,他的鼻梁,他的眼皮,每一下都饱含深情,不断自言自语,笑的诡异。
“宝宝,我是江湛...”
“你答应过的。”
“一辈子,一辈子。”
“X...”沈渝双手慢慢无力。
就在他脸色越来越青白,一线之差丧命时,男人放开了手。
“咳咳....”沈渝趴在男人膝盖上拼命咳嗽,撕心裂肺的喘息,青紫的脸随着喉管抽动,疼的要晕厥。
江湛将他圈在怀里,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接着又去舔他嘴里流出来的口水,他的泪。
语气满是疑惑,癫乱。
“为什么要说气话。”
“你喜欢他的,你喜欢他的宝宝,现在两个人都是我,你不应该开心吗?”
“我会像X一样爱你的啊,他的爱不就是我的爱吗?”
沈渝瘫软地倒在人身上,眼底蓄满大片大片的泪,还在不要命的啜泣,咳嗽。
疯子,疯子...
疼痛剌血的嗓子让他无法再高声怒喝
他睁着眼流泪,像个没有生机意识的玩偶
苍白的唇翕合,问人为什么。
“什么?”江湛痴迷又病态地吻着他掌心
被扎的满手是血的尖刺,在舌尖带动下,划出道道划口。
男人却无任何知觉般,将沈渝掌心那层快被雨水打湿的血,全勾到嘴巴里。
“为什么要骗我,要这样玩弄我,玩弄我的心。”
沈渝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泪还在从眼眶里蜿蜒掉。
“我算什么,你的一条狗吗?还是你觉得因为我喜欢你,是一条乖巧听话的宠物,所以你才在赌局结束后用真面目选择我,给予爱给我是吗?”
他闭上眼,吞噬咸猩泪水。
“可我那么爱你啊,我愿意为了你去杀人,去解决掉X,用我的命,哪怕他要的赌注是陪他一起去死,我也愿意,甚至愿意为了你放弃家庭放弃出国。”
“更是为了你日日夜夜被杀人这团愧火缠身烧的心肝脾肺都在痛。”
结果...”
“结果,你告诉我,这都是你的一场戏,你的一场命令有趣的游戏。”
眼泪越来越多,到最后哽的快发不出声,他对着那双从来都冷漠的眼,悲痛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是不是觉得怎么玩我都行”
“是不是觉得我像个不求回报的傻子一样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哪怕是被伤害后,也转头捧着颗真心屁颠屁颠跟在你后头啊!”
“就因为...”太疼了,嗓子出血让他说话都困难。
他忍着心脏的抽痛,咬住下唇继续颤声:“就因为我做错的那些事吗?”
虚脱的肩膀,悉数塌陷,沈渝胸腔起伏大声抽泣起来。
他在哭他的愚蠢,他的天真,他的那颗满目疮痍又可怜的心。
他放弃了一切啊。
为什么。
——沈渝,作恶的人终将会堕入地狱,日夜被愧火灼身,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确实一无所有了。
男人却没什么起伏,指尖抹去沈渝的泪,淡声反问他:“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