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似乎没有听见,匆匆飘过,月照疑惑,也跟了上去。
楚松风没办法,只能走进了这烟花巷子。
青晞从长街的中间穿过,去了一栋热闹的小楼后面,里面传来仗打声,男人恶狠狠的,苍老的面容满是阴毒:“你这贱东西,是我待你不好吗?”
“公子哥你不喜欢,偏偏喜欢一个卖碳的。”
“你喜欢也就罢了,就还寻思着私奔,跟着一个卖碳的,能有什么前途。”
被打的男人浑身青紫,哭着求饶:“老板,求您放了我吧,我如今年老色衰,已是不能为您赚钱了。”
“他虽是卖碳的,但待我好,朱公子虐死了不少人,我若是去了,只怕活不过七天。”
那老板眯着眼看他,不屑道:“待你好又如何,他身上掏得出银子吗?”
“那朱公子富裕,虽然有些小爱好,但也不至于死人,那些死了的也只怪他们命贱,没那个富贵命,享不了福。”
“不行,不行。”男人摇着头:“青晞都死了,我不能去啊。”
他爬伏在地上,抱着老板的腿:“求您,放过我吧,只要不把我卖给朱公子,我便一辈子待在楼里,为您赚钱。”
老板嫌弃地将他踢开,指甲抓着他的脸:“就你如今的模样,便是日夜不停,也赚不了几个钱。”
青晞站着一旁,担忧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又张牙舞爪地对着老板。
月照的声音很轻:“青晞。”
青晞的身体一僵,半响才转过身来,强颜欢笑道:“月照。”
又看向他身后的楚松风:“楚道长。”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请求道:“楚道长,你能不能帮帮忙。”
他指着地上的男人:“求您给他赎身,求他一命吧。”
一些银子而已,楚松风最不缺的就是钱,他走上去,和那老板交谈片刻,给出几张银票,老板眉开眼笑地收了钱,将男人交给他处置了。
云照瑄刚好赶到,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楚松风,你在干什么!”
“你想对不起我弟。”
楚松风无奈:“这是月照朋友的朋友,我帮帮忙而已。”
云照瑄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楚松风,想着这家伙就算变心也不至于这么快,更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不是,而且地上那男人怎么能和他弟弟比呢,除非楚松风瞎了。
他松了口气,听着楚松风的吩咐,将那男人扶了起来,一行人回了院子。
落凤山庄在云霞镇开了家酒楼,旁边还卖了间院子,以便他们下山查账的时候有个住的地方。
男人被打得不轻,在被大夫看过伤之后就昏睡不行。
青晞咬着唇:“谢谢。”
月照担心:“青晞,你……”
“我没事。”青晞摇摇头道,他看着隔壁房的方向:“那是我朋友,我生前和他关系最好。”
青晞说起自己的身世,他父亲是个芝麻小官,但家世殷勤,他以前也是个少爷,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常常窝在屋里,父母只盼他安好,家中还有三个兄长,他也没什么压力,读书习武样样不行。
十一岁那年,一个武林人士冲进了他家,屠了他家满门,只留下他的姐姐和妹妹,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男丁就是他。
那人转手就将他们卖了,他不买给别人做丫鬟仆人,非要卖进青-楼里,存了一颗折磨她们的心,青晞因为体弱,又生得好,和女子也没什么区别,那人存了戏谑的想法,没杀他,而是和姐妹们一起卖进了青-楼。
多年辗转,十六岁那年他到了云霞镇这里,成了个花魁,比起之前的日子要好过许多,在这儿又呆了几年,楼里突然来了个小公子。
那小公子正是落枫山庄刚找回来的小公子——云星津,他装得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却暗示老板将他卖给了素来暴戾的朱公子,那朱公子床上有着不可为人知道的癖好,弄死了不少被他买走的小倌。
进了朱府的当天,他知道没了逃跑的希望,自己抹了脖子,被一卷草席丢了出来。
还是他楼里的朋友们凑钱给他买了副棺材,悄悄安葬了。
沉默良久,青晞忽然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都是以前的事了。”
“要说小照儿你还真是我的福星,自从遇见你,我就天天好运,那云星津就倒了大霉,要是可以,我还真想看着他死。”
月照和他说了一会儿,又拜托楚松风帮忙,楚松风无一不应,不过这事大舅哥比他会,还是让大舅哥来了,他一有夫之夫,老出入那种地方也不太行。
“那个青-楼一条街,你清理一下,这几个人你重点注意,帮忙好好安置,还有那个朱公子,他不用手软。”
楚松风递过去一张纸,上面写着青晞的朋友们与仇人朱公子的名字。云照瑄满脸茫然,他看不见鬼,楚松风又忘记点香了,坐这儿半天了什么都不知道。又怕月照和他那个朋友在说要紧事,不敢说话免得打扰了他们。
楚松风拉着他出去,留月照和青晞在里面。
到了外面,他大致说了一下情况,然后放心地将事情交给了云照瑄,云照瑄严格意义上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