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终于出来了,儿子······儿子回来了。”张坤躺在一个单薄的木板上,连抬头都有些艰难,看的众人好不唏嘘。
张正眉头微微皱着,似是痛心又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你不要叫我爹,我张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本来,家丑不可外扬,我不想将此事闹大,想给你留些颜面。但是你如此逼迫我这个做父亲的,我现在也不得不站出来,将你所做的丑事公之于众。”
周遭的百姓们窃窃私语,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秘不成。这张尚书似乎也是很痛心的模样,不会是这个人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张正佯装伤心的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当年,你的姨娘病故,你伤心激愤,拿着刀冲进当家主母的院子,想要杀人潜逃,被家中下人及时拦住才没有酿下大错。我怜你失去母亲,可怜你,但是你呢,你不仅不知悔改,甚至打伤府中看守,偷跑出府。一走就是这许多年,杳无音讯。我张正,早已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一旁张家族人也是摇头叹气,似乎张坤真的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但是他为何会失控,为何会提刀进了当家主母的院子,他是只字未提。
老百姓们似乎也被张正这番话给影响了,对躺在大门口的张坤也是指指点点,似乎在诉说着他的不孝。
张正继续道,“你走就走了,过了这些年,你若是悔改了我张正也可以不介意当年发生之事。可是现如今看来,你依旧如此蛮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从军就要有军人的样子,保家卫国,这才是我张家的好儿郎。你呢,你做了什么?”
张正说的慷慨激昂,不知内情的还当真以为他如此爱国,如此正派呢。
“你在军中欺负同僚,延误军机,抢夺他人功劳,这桩桩件件,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老脸都丢尽了。我对你,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这么些年了,你从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张正决定大义灭亲,跟你张坤断绝父子关系。”
张正将一纸断亲书扔到了张坤的身上,“从今往后,我张正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今日我张家族老也过来了,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我做主,将你从我张家的族谱上除名。从今往后,你张坤,与我张家,再无干系。但念在父子一场,我给你五十两银子,送你去医馆,也算是全了这些年的父子之情了。”
张坤气的双唇颤抖,“父亲······当真如此绝情?”
“不是我绝情,而是你实在是太过放纵,太过忤逆不孝。”
“当年·······当年之事,父亲明明是知晓原因的,为何······为何要包庇······”
“闭嘴!”张正厉声喝斥,他不想张坤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太多他张家隐秘,立即跟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是个机灵的,忙将提前准备好的五十两银子放到张坤身旁,“哎哟,小少爷啊,您收了银子赶紧走吧,你这些年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老管家无奈摇头,似乎是说不出口,“老爷都知道了,他万不会继续姑息你,你还是早些离开吧。”
然后管家就安排了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抬着担架就离开了,将他送到了一家医馆的门口。
那张坤在医馆住了一日,最后还是早就跟张正断绝父女关系的张若梅去将人接走的。她是正大光明的去,也是大张旗鼓的将人接走了。
不到半日,这消息就在京都传开了。
一家茶馆,有几个像是回家探亲的兵将在喝茶,听到百姓们在议论此事,当即拍案而起。怒斥张家不做人,见人张坤没了用处就将人赶出府,就跟当年跟太傅府的大少奶奶断绝关系如出一辙,果然是个老混蛋。
百姓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隐秘。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让那几个兵将将他们所知道的告知。
这下,京都的百姓们又是大吃一惊,原来这张坤果真在军中立下不少功劳呢,而且还是实打实的拼出来的。这次确实犯了错误,但是其实他是为下面的手下顶罪了。他的上峰非常生气,觉得他是个好苗子,不该如此埋没。但这张坤是个讲义气的,甚至有些犟,不愿意要手下受苦,就独自扛下了所有罪责。
他的手下们过意不去,齐齐找到上峰,请他饶恕张坤一次。这不,这几个兵将就是为了此事而入京的。听说连摄政王都知晓此事了,摄政王为人公正,但也惜才,所以决定不再追究此事。
但是百姓们中还是有质疑的声音的。
“这个张坤,就算在军中立了功,但是他当年提刀冲进当家主母的院子,这事可是张尚书亲自说的,做不得假吧。”
“是啊是啊,当日我也在,确实是张尚书亲口说的。据说还打赏了府中下人,才逃出去的呢。”
“是啊是啊,不敬长辈,还敢伤人。哎,这摄政王麾下选拔兵将,也太不谨慎了,这样的人也愿意收?”
“是啊,我大楚以孝治天下,他这样的人,哎······”
······
眼见这风向又变了,几个兵将相互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兵将,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