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异荒差不多七年了,司南溪很少意志消沉,毕竟系统的任务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必须一刻也不停歇地往前走。
金禅海昨日对他的迎头痛喝,让他很是烦闷。他没办法反驳金禅海,更想不出正面击败寒霜子的办法。
按他的计划,通过了内峰考核,接下来便是想办法从鉴灵院毕业,这系统任务也就算完成一大半了。
有言瑾跟诸葛院长在,提前安排场考试,花两个月的时间好好准备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跟寒霜子的生死之战他都能化险为夷,更别说鉴灵院的一场小小毕业考试。
至于代表须臾内峰参加下一届神武大会的事,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来,不急于这一时。
飞升台一战,司南溪看似赢得简单,背地里的辛酸苦楚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正是因为这样,九死一生才通过内峰弟子考核的司南溪,本来准备好好跟金禅海以及白院长交流下对战的细节,如果他们不敢兴趣,再不济也应该得到几句夸赞才是。
没想到金禅海将所有人支走以后,对着自己不仅不欣赏反倒是一顿讥讽。
也正是因为这样,司南溪才会如此恼火。
要不是放不下白院长跟岭南荔,须臾内峰里的人,他才没什么好操心的,管你什么金禅海,寒霜子,王恶林,晋冥河都死了才好。
他们死了,也就没人跟自己抢神武大会的名额,司南溪反倒落个轻松。
只不过当他回想起吴元子跟邱长生惨死的模样,回想起临安修灵院那么多无辜的家眷弟子横尸遍野的惨状,想起邓枫齐被斩断一臂时那痛苦的哀嚎,司南溪很难说服自己弃他们于不顾。
不知不觉,司南溪在临安也呆了快四个月了,除了白鹤城跟南渊,他从未一个地方待过这么久的时间。南渊那种鸟不拉屎一片荒芜的地方不算的话,临安城都快成为他第二故乡了。
白鹤城跟临安远隔千里,但各个节日差不多还是相通的。除夕家家点灯,中秋人人赏月。端午包粽叶,重阳插茱萸。
六月底一过,没几天就是七夕节了。清明端午之类的节日总归有些沉重,临安城倒也没显得多热闹。相比起七夕,就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临安城发展起来,不过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在异荒五洲,商贾贩人的地位并不高,商人挣的钱多,底层百姓的钱就越少,论地位,终归不如士农工三类。
商人地位低,那是因为有官府,有朝廷,有皇帝。这些在商经营的老滑头,按理应该赚十交一。
人生在世,大部分的罪孽的来源莫过于一个'“贪”字。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谁愿意就这么交出去?
他们才不会管皇帝是谁,他们才不会管底层百姓的死活。长此以往,商人的名声地位自然也就到了底层。
可临安城没有官府,没有皇帝。这里崇尚自由交易,推崇利益互相。商贩无利不起早,走卒日日勤勉倒也能维持生计。
七夕节在别的州城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但在临安城却被众人合力打造成了一个无比隆重的节日。尽管还有十天才到,临安城的街头巷尾早已红彩高挂。
反正已经被金禅海拒之门外,司南溪也不想火急火燎,上赶着拿自己的冷脸去贴须臾内峰里人的冷屁股。
须臾峰去无可去,紫霄峰,恶灵峰估计早就把自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其余几峰要么不熟,要么不收男弟子,司南溪总不能真跟莫道可去当师兄弟吧?
这种事晋冥河愿意,莫道肯定不可能同意。司南溪是打心底里瞧不上莫道可,这种庸材的师父,又能厉害到哪去?
这一个月司南溪除了练功就是修行悟道,每日天不亮,他不是进练功房调理体内灵气,就是去城外的瀑布深潭试炼真气。
寒霜子已经赢了,内峰弟子考核也通过了,司南溪好不容易闲下来,心里反倒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小琉璃去了鉴灵院,柳青台跟老吴不知道去哪闲逛去了,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司南溪跟柳清瑶二人。
书房内,司南溪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本古文通识,雨打芭蕉式的一页页划过,随手停在了其中一页。
墨海翻涌夜未央,逸风独坐对寒光。
笔落惊起千重恨,墨洒难掩万缕伤。
纸上山河皆破碎,心中日月尽苍茫。
悲歌一曲无人和,泪洒青衫湿袖长。
孤灯照影人憔悴,冷月窥窗梦凄凉。
往事如烟随云散,余生何处是归乡。
愁肠百结难自解,忧思万缕绕心房。
但愿来生重执笔,不绘人间苦与殇。
仔细看去,这一页拓的正是百年前书圣颜松墨的一首碑印,世人皆赞其书法笔法瘦劲,飞动自然。前三百年后三百年恐无人能超越。
这等溢美之词,在司南来看来属实有过赞之嫌。可惜这个世界的人没机会见识到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全篇一撇一捺间透露出平和自然,笔势翻斗下的委婉含蓄遒美健秀,跟百年前的颜公比起来,有过而无不及。
朝堂之上,司南溪统领白翊部,自然而然地被归为武将一列,论才学他只能算末流,但只说写字的功夫,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