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想到这个男人先前在车里还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到了雪苑之后,也直接扔下自己进了书房,现在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这让宁小满有些不太适应。
她突然侧过脸,正视着霍时深的眼睛,小声问:“你之前在车上是生我的气了吗?”
霍时深顿了一下,眸中的火焰冷却。
他站起身子,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一段修长又紧实的小臂。
宁小满甚至能够看到他停下时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可以想象得到他为了隐忍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趁着他起身的时候,宁小满连忙从桌子上爬了下来。
像是怕他又对自己做什么一般,她站到了一边,侧过身子清了清嗓子,“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从蒲院长那里回来之后,就对我爱答不理的?”
霍时深看了她一眼,明明是平淡无波的一眼,却让宁小满觉得莫名有些心虚。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你紧张的时候就会摸自己的手臂。”
霍时深在椅子上坐下,指尖有意无意地在桌上轻点,“宁小满,你觉得你不应该跟你的丈夫解释一下,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蒲子墨手上,可以让他这么威胁你么?”
宁小满身子倏然僵住。
半晌,她才转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你怎么知道他有事情威胁我?”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和蒲子墨之间的那些恩怨,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跟霍时深没有关系。
安港那些破事,霍时深不感兴趣,跟蒲子墨之间的交情也不深厚,是怎么一眼看出来,她有把柄在蒲子墨手上的?
宁小满有些迟疑地问:“你……该不会在调查我吧?”
霍时深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
她在安港的那些回忆并不是很好,这
是他在第一次跟蒲子墨见面的时候就意识到的事情。
只不过宁小满从来不会提起那些回忆,就算他问起,她也会笑着岔开话题。
霍时深觉得提起那些如果会让她痛苦的话,也就不再问询,只要蒲子墨不越界,他也并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是今天蒲子墨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过了霍时深的底线,他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再在宁小满身边。
他轻点桌面的手指戛然而止,看向宁小满,“调查?你脸上只差写着‘他威胁我’这四个字,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
宁小满:“……”
她也没有小白到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吧!
她心里明白,却没有拆穿,不服气地哼了声,“是啊,蒲子墨表面上衣冠楚楚的,实际上就是个人,渣!他背后干的那些坏事都够他去监狱一生游了,更别说威胁我的那点小事了。”
“只是小事?”霍时深明显不相信
她关于自己的那份说辞,微微挑眉,“能逼着我的霍太太同意安插,他的女儿在我身边,你确定是小事?”
宁小满低下头,伸出脚尖在地上顶了顶,“那你不是已经帮我给挡回去了嘛……”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应该早就把安港夷为平地了。”
霍时深淡淡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伸手将仿佛做了错事一般站在原地的宁小满给拉进了怀里,“凭什么霍太太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让这么一个不入流的老头敲诈这么多年?”
宁小满依然沉默不语。
半晌,才拉着他的衣角轻轻甩了甩,“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霍时深看着她,像是要看清楚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你知道我并不想听对不起,但是如果你实在不想告诉我真相的话……”
他突然伸手将她耳边的一丝乱发别在耳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想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一
定要告诉我,嗯?”
他知道,能够让一个人被牵着鼻子走这么多年,威胁着宁小满的那个秘密,一定是有足够杀伤力的,甚至是让她完全难以启齿的。
如果她现在还不足以强大到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么就等她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主动说出这件事情的那一天。
等到那一天,他会毫不犹豫地毁灭一切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嗯。”宁小满将脑袋靠在他的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腔里填满了温暖的感动,“霍时深,谢谢你……”
重活一世,她应该是不容易被这么几句话触动到的,但是霍时深那句淡淡的话,却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力量,让她坚信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仰起头勾住男人的脖子,笑盈盈地看着他的眼睛,“李嫂已经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到主卧去了,今晚你只能回卧室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