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歆然一开始只当宁小满在吓唬自己,但是看霍时深也这么说,一下子就慌乱起来。
她连忙挨近了霍老爷子,这个自己唯一的靠山,委屈求饶,“爷爷,我只是为了时深哥哥好,我不想上法庭……”
她这幅模样看得宁小满直反胃。
先前耀武扬威中伤他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己也会落到这样的田地,如今见大势已去,又委屈巴巴地装可怜。
她嗤笑了一声,又坐回霍时深的旁边。
她刚一坐下,男人的手就搂上了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下次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嗯?”
宁小满被他呼在耳边的热气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缩了一下,“毕竟某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不强硬一点的话,她会真的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好欺负。”
霍时深低低地笑,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沉冽又带着一丝沙哑,“霍太太是我的人,想要欺负霍太太,除非能压到我头上,否则……”
他声线一凛,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欺负你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话是对宁小满说的,但又不是对她说的。
整个客厅都能听到他说的话,一时间静寂无声,竟没人敢再说
些什么。
只有霍老爷子还紧皱着眉头,气场沉重,还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谭歆然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她知道霍时深说得出就做得到,她也不想到最后没能做上霍太太,却真的因为这小打小闹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眼看霍老爷子也不愿意再搭理自己,她咬了咬下唇,眼角都红了一圈,只能又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她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望着宁小满,“我是太担心你和姐夫的婚姻了,所以才这么急躁,我现在相信你和这个男人之间没有什么,你和姐夫感情这么好,我真的很为你开心……”
她话还没有说完,纪嘉慕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野鸡就是野鸡,还是只演技派的野鸡。”
谭歆然脸色煞白,但是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暗自捏紧了拳头,“姐姐,我们以前感情这么好,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你要那么疏远我……我也是着急,想要修复我们两个的感情,所以才用了错误的方法,真的对不起……”
宁小满安静地坐着,什么话都没说,眉眼低垂,不卑不亢。
她一个人看着单薄,但是她的背后
始终撑着男人的一条胳膊,霸道地横亘在她的身后,不允许任何人侵犯。
霍时深一只手撑在宁小满身后的沙发上,身形挺拔而慵懒,散发着一种不可一世却又散漫的气息。
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谭歆然一眼,只是微微挑眉,淡嗤了一声,“道歉,要有诚意,我之前教过廖阳煦一遍,不想再教你一遍。”
谭歆然后背一冷,想到之前廖阳煦跪在车前的样子,一种屈辱感扑面涌来,将她深深淹没。
她咬紧了自己的下唇,连身子都在颤抖,最终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咬牙,直接在宁小满面前跪了下去——
“姐姐,真的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
她的语气诚恳,一字一句充满诚意,只是一直低着头,眉眼都藏在一片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
宁小满眼眸一深,心里的恨意却始终没有消散。
痛快么?当然痛快。
只是这样报复,带给她的似乎并不是释怀。
她想要的,不是谭歆然永无止尽地给自己找麻烦,然后永无止尽地去解决。
她想要这个恶性循环永远地终止。
她不说话,谭歆然就不敢起来,就这么跪在地上,低低地啜泣了几声。
眼看这场闹剧无法收场,霍
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呵斥了一句,“好了!一个好好的家闹成这个样子!”
他的拐杖在地上“笃笃”地敲着,回荡在客厅里面,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谭歆然,又看向宁小满,双眼浑浊,难辨情绪,“就算这件事情是我和歆然误会了你,但是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和时深的婚姻,你也许是清白的,我作为长辈,也应该和你道个歉。”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虽然你把这个男人带到家里和时深谈生意,说明你心里是坦荡的,但是下次这种事情你应该和时深提前商量,毕竟你是霍家太太,言行举止都要注意霍家的脸面,别跟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样!要时刻知道分寸,懂吗?”
他说是道歉,到最后还是把宁小满给训了一顿。
霍时深眉头轻皱,淡淡地驳斥回去,“这件事情,小满已经跟我商量过,她去那里,也是我同意的。”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的妻子不需要有什么分寸,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她想分几寸,我就能给她几寸。”
“胡闹!”
霍老爷子怒眉扬起,尾音在颤抖,握着拐杖的手掌除了横生的老年斑,还有因为愤
怒而鼓起的青筋。
“霍时深,你就算能纵容她一时,你能纵容她一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