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深依然有些担心宁小满,想要看看她如今的状态。
只是宁小满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只埋头在他的怀里面,低低地抽泣着,哭得他的心都要乱了。
她呜呜的哭了起来,霍时深下意识就抱紧了她的腰,等她哭到差不多的时候才松开她。
宁小满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角有些红,“你怎么可以这样,骗了我这么久,你是个坏人!”
“对,我是坏人。”霍时深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无比心疼的将她揽入了怀中,“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小满。”
宁小满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只靠着他的心口,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一刻感受到的惊诧那么多。
她记起来了很多事情,她记得他们两个是夫妻,又记起了她后来因为一系列的事情生了病,也记得自己差点就和他死别,记得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他们辗转反侧,只为了挽救那岌岌可危的婚姻,也记得自己因为生了病变得极具攻击性,伤害了他,也伤害了他们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病情已经让她没有办法正常生活,霍时深绝不可能放开她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
么会有这样的笃定,但是回忆那些分明就是在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是足够让她信任的。
但她不想接受也不想承认的是,就因为她的病,他们生生的耽误了那么多时间,耽误了整整一年不曾见面。
这一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她忘记了所有,还有了自己的未婚夫,而霍时深带着两个孩子,孤独的度过这一年。
她甚至难以想象许多个夜晚,他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想念她?
如果真的想念到受不了的时候,他又是什么样的煎熬?
光是想想她就已经受不了,但霍时深却是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人。
换位思考,她只要想到自己有一年的时间要看着忘记了一切的霍时深与别人订婚在一起,心痛的就好像要滴血一样。
而霍时深确实实实在在的经历过那些事情,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差一点就要结婚。
他怎么舍得?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要骂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想要骂他的心狠,他怎么可以把她就这么送给别人?
想到这里,刚刚才平静了一些的情绪,突然就有些绷不住。
宁小满猛的推开他,自己跑到了阳台上,将玻璃门给关上了,捂着脸低下了头放声
地哭了起来。
在阳台上兴许会被别人听到,但至少不会被霍时深看见,更加不会被小害看见。
她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就在他面前这样失态。
她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先前以为他和小水都已经死于那场海难之中,却不曾想她那时早产,却将他们健健康康的生了下来,也许体弱多病,可到最后依然顽强地活了下来,只是小水现在依然昏迷不醒,可即便是这样,有小害在,她已经很满足。
她不敢再奢望别的。
但如今所有的一切却在告诉她,她失去过的那些全部都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让她如何不激动,如何不以为自己兴许只是在一场梦中?
病房里的小害本来在看小水的情况,突然看到宁小满哭了一半之后推开霍时深跑了出去,有些莫名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爸爸,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他欺负这个漂亮姐姐了?
霍时深什么都没说,只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神里面小害就看懂了他的意思。
虽然说他现在还不怎么喜欢跟人说话,每次老爷子教他说话的时候,他也只是敷衍,只让老爷子觉得他很聪明,但又不至于到天才的地
步就可以。
但似乎他的伪装每次都逃不出霍时深的眼睛,索性也就在他面前露出了本性,聪明的就像一个好几岁的孩子一样,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什么都没说,下意识就要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霍时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这个孩子似乎有很多自己的主意,以前还能够藏一藏,最近自从小水又要醒来的迹象之后就越发不隐藏了。
每次在他面前总是做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但只要他一背过身,却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霍时深抓住他的肩膀,小害还是小小一个,走路虽然很稳当,但跑步的时候还是会摇摇晃晃,被他这么一抓,一下就停住了脚步,软软的看着他,随即也没再动作的事,继续去看小水。
霍时深知道他这是很听话的意思,什么都没说,迈开脚步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还没动作就看到宁小满忽然推开阳台的门冲了进来,直接就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霍时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愕然,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反应,只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就算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声音也温柔到了低沉,听在宁小满的耳朵里面是无
比悦耳的安抚。
她刚才就想到了,如果这一生真的是她的梦境的话,她还要在这边去纠结这些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