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手续走完。
当出来后,陆阳已经鸟枪换炮,开上了这个时代老板们最时髦开的桑塔纳小轿车。
中年老陆则开上了陆阳的大卡车,除了两边玻璃漏风,前引机盖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多处有掉漆,也没多大的毛病。
陆鸣同学,鼻青脸肿,拖着行李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丧着脸走进了火车站候车室。
上帝作证。
这绝不是陆阳打的,也不是公安同志打的。
是他爸把老陆打的。
父见子未亡,抽出七匹狼,老陆这是与时俱进,不再惯着儿子了,好事。
陆阳带着助人为乐后的心情,插入钥匙,扭动,发动桑塔纳小轿车引擎,在男人听来悦耳的声音中,一脚油门轰到底,爽歪歪。
回到上槐村。
又是一起引起轰动的事件。
“陆家那小子又发了啊!”
“可不,这都开上小轿车了。”
“哎,悔不当初啊,当初我怎么就没看上他,殷老四有闺女,我也有闺女,瞧他殷老四的闺女,都瘦不拉几的,一看就不像是能生儿子的,哪有我家闺女好,我家闺女膀大,腰粗,屁股圆,关键奶水一看就充足,将来一定能生大胖小儿,谁娶了我家闺女,那才是真正有福气。”
“得了吧殷十三,你家闺女那可是坦克,一般人可驾驭不了,再说人家阳哥儿也未必能看得上。”
“你说谁家闺女坦克呢,找揍是吧?”
“哈哈哈哈……”
村里的闲汉们霎时间笑作一团。
不过,羡慕也是真羡慕陆阳。
可是羡慕也没用啊,他们现在唯一能庆幸的,是陆阳去年年底说的话还是做数的,开年后,果然就把制衣厂开了起来,使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得到了受益。
就连现在大家,路上遇上了打招呼,也都再不问:“吃了吗?”
而是改问:“你家买缝纫机了吗?”
“还没买呀!”
“那得赶紧买,别舍不得钱,砸锅卖铁也得买。”
“8分钱一条的裤子,1毛2一件的衣服,一套下来2毛钱,我家那口子每天能做30套,挣6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180块钱,比城里那些端铁饭碗的工人都还赚的多,不瞒你说,改天我都准备去买电视机了,咱也稀奇稀奇那玩意,晚上找点娱乐活动。”
“哇,真的能挣这么多吗?”
“那可不,这还能有假?”
“不对呀,为何我那婆娘,一天才能做八九套衣服,挣个一块七八毛钱,一个月也就四五十块钱顶天,还整天人五人六的现在,以前都是她给我端洗脚水,现在居然都敢让我给她端洗脚水。”
“嗨,那是你家婆娘太懒了,你也懒,知道我家那口子是怎么做衣服的吗?现在基本上都不干其他活了,就每天坐在缝纫机上,洗碗啊,洗衣服啊,烧饭啊,这些都归我干,还有剪线啊,翻盖啊,帮忙整理小料啊,叠衣服啊,这些细碎的零活,要么等孩子放学回来干,要么就也我来干,看看,这不就效率上来了,不然又得烧菜,又得洗衣服,又得干家务,再带带孩子,女人一天下来,又能在缝纫机前干多长时间?”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一个娘们只要勤快一点,就能挣那么多呢,原来是一家人都在帮忙干活,那算了,少挣点就少挣点,反正一个月五六十,省着点也够花,走,喝酒去。”
一样的工作,不同的人,不同的选择,不同的命运。
上槐村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都在说改革开放。
可改革开放了十几年,这个小穷山村,还是以前的那个小穷山村。
直到今年,陆阳把制衣厂开起来,仿佛一夜之间,改革之风,突如一夜春风来,家家户户都享受到了它的红利。
这里的每一天,都在变得不一样。
茶山。
不可避免的,也受到了影响。
此时,几个镇里的股东,其中以宝哥与光北哥为主,正在关起门的密谋。
“现在的进度有点慢了。”
“这样搞不行,之前我们就已经探明了,这个地方的煤层很浅,只需要掀开上面四五米的土层,下面就全是泥煤,这是一锤子买卖,我们得要快,而且还要准,尽可能的在最短的时间里多挖,所以工人不够,车也不够,还得至少再买两辆大卡车。”
“那贷款吧,我有门路,用这茶山做抵押。”
“工人呢?”
“为什么去年报名的那么多,今年却只招了这么一点工人?”
“咱们给的工资太低了,而且让他们干的活,也不是之前说好的种茶树,整天就是在让他们挖土,敲石头,把土和石头都运出去,很多人都在抱怨这活太累人了,比下地干活还累。”
“什么玩意?一群泥腿子,有工资领就不错了,还嫌工资太低?”
“宝哥,现在出了一点情况,那姓陆的,最近也在村里开了一间制衣厂,听说开的还蛮大,找了好多村里的妇女给他打工,据说有的一个月能挣百八十,她们家的男人都不用干活了,就伺候好媳妇就行了。”
“操,怎么哪哪都有那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