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怀里女子沉睡的面容，万分怜惜将她落在额前的发撩到耳后。
也许对于现在的芙蕖来说，忘记仙尊不失为最好的结果……
（顾长空番外）分割线———
顾长空斩妖除魔一生。
从未想过“情”这个字，有一天竟然会和自己沾上边，而且对对方竟然还是一只妖。
从第一天见到芙蕖开始。
他心里就十分清楚，她是个麻烦。
而且还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顾长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开始对她动了情念，许是云峰山初见时的亲吻，亦或许是朱梧城被困地窖时的紧身依偎。
又或许是那日在无界城中，义无反顾跳入血雾魔榆体内之时。
他好像才渐渐意识到。
除了九幽鸩，他还中了另一种毒——情毒。
纵然九幽鸩有药可解。
可他身为正道中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妖，这条路走到最后，注定是一个死局，无解。
当芙蕖吸食了他身上的血而中了九幽鸩，紧接着夜兰果被盗，顾长空就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他知道花妖不爱他，所缠着的不过图他身上精纯的灵力罢了。
明知不能爱，却偏偏深爱。
许是老天见他前半生杀戮的妖孽太多，注定要将他欠下的，在临死前又偿还回去。
顾长空将她留在身边，日夜缠绵。
明面上借着利用她解毒的由头，实则将灵力输送到她体内，又将毒尽数引到自己身上。
为了不让师门其他人瞧出端倪。
他特地给了药方，让弟子熬了药每日给芙蕖服下，让她看起来面色苍白虚浮无力，一副剧毒入体的模样。
他所求的不过是希望芙蕖能陪着他走完剩下不多的日子。
可是她却选择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顾长空知道自己应该选择放手，可心中情念却是如毒藤般蔓延疯长，不受他控制，他一路追随她身后，悄悄替她拦下了欲捉拿她的其他弟子。
只是想用仅剩的时间，能留她一天是一天。
“顾长空，你可愿娶我为妻？”
那日山洞之中，芙蕖目光认真地看着他，问出这句话。
顾长空心中巨震。
他很想握住她的手说愿意，可仅有的理智却在不断提醒自己，他除了一个空口的承诺，什么都给不了她。
看着女子眼中的光渐渐熄灭，逐渐被恨意取代。
顾长空只能强迫自己转过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几乎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那日他回到院子，发现结界被人破坏。
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被人抓走了。
可当他到了屋内，并未发现任何打斗痕迹之后，顾长空霎时就明白了，她是自愿跟着那人走的。
他拿着方律心故意遗留在桌角旁的腰牌，一个人在屋内坐到了天明。
他想。
芙蕖因为自己无法回应她的感情而恨他。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能给的，他都会给。
灵力也好，性命也罢。
可当他被困阵法中，发现他拼命相护的人竟然只是她用术法变出来的傀儡，那一刻，顾长空的心瞬间被击碎了。
即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真当面临的那一刻，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可她偏偏又闯入了阵中，扑进自己怀里。顾长空寂灭的心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突然觉得，若芙蕖能陪着自己共赴黄泉也不错。
可是她却告诉自己。
她进来只是为了对他的一个承诺。
女子清澈的眼眸里，有愧疚有悔意，有怜惜，可唯独没有爱。
那一瞬间，顾长空只觉自己累了。
他爱不动了。
他用他的性命，偿还了他欠下的所有，可如果生命重来一次，他希望自己不要再爱上任何人。
这样的话。
至少在死的那一刻，他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