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留了一息时间给众人消化,宋小小看向刘白,把她的原因讲了出来:
“我是怕那份预知的机缘为真,恐大师兄赤诚之心却当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是以一路跟着观察情况。”
宋小小给出的眼神很明确:她已经说明了原因,此时便该轮到下一位了。
按顺序,下一个便该是“三师弟”。
刘白接收到了这个信号,有些支吾。
预知未来?
这不、不巧了么。
他看着宋小小的态度不像是说假话。而且这位二师姐一直以来也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此时更没必要编这种话来骗人,又图不到什么。
然而,他虽则并无害人之心,但他的原因可没有宋小小这般听起来光明磊落。
要不,他也用这个理由?
就说机缘巧合看见未来,左清焰未来会带他飞升。
所以现在说什么跟不跟踪的,小弟找大哥,不就很正常了嘛。
万一大师兄有事儿吩咐他呢是吧。
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刘白眼神一定,而后洒脱一笑,像是藏不住这个秘密了一般:
“我是觉得大师兄气运这么好,修为这么厉害,跟着他肯定能有长进。”
算了算了,飞升什么的……不敢泄露龙傲天的一丝未来。
见另外三人闻言都拧眉看过来,刘白略略一顿,很无奈:“你们也看到了,我之前什么模样。一直以来我都只能跟五师妹争个名次,还稳不住。”
不待云梦反应过来冒火,刘白继续惆怅到:“这回秘境中有幸见证了大师兄的逆天气运,还顺便被惠及了两分,所以如今我的修为才飞涨起来,都快赶上二师姐的速度了。”
他抬眼扫了几人一圈儿,很有几分情真意切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说,遇到这种事,换作是你们,你们难道不想继续抱住这根粗壮的大腿吗?”
宋小小:“不想。”腿有什么好抱的,终究仰人鼻息,不如一切操纵在自己手里来得自在。
可云梦跟柳轻却没有动静。
现场突然鸦雀无声,沉默开始蔓延。
柳轻尴尬续上话:“呃,不……不、想吧。”
说得磕磕绊绊,毫无底气。
柳轻看着宋小小不解又怀疑的眼神,她觉得也蛮冤。
这能怪她吗,谁让刘白好巧不巧地刚好就戳中了一点儿她的秘密。
她虽然之前打过远离大魔头的主意,也起过引导小白花的念头,但是、但是,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在魔头黑化之前抱个大腿。
起初左清焰表现得的确是个称职的满心善念大师兄啊,她明知那是未来搅得天翻地覆的主儿,怎么可能没想过先拉近关系好为以后保命。
不能怪她没在第一时间给姐妹站台啊,她又不是那种谎话张口就来、时常鬼话连篇的人。
乍然碰到这种情况,需要点儿时间反应,很正常嘛。
何况,她好歹还是昧着良心站了位,云梦可连说都没说。
也就只有二师姐才这般不靠别人、自立自强了。
或许是明白了柳轻的言下之意,以及云梦的未言之语,宋小小也没再揪着这个事儿不放。
刘白还当真便就如此浑水摸鱼忽悠了过去。
他还蠢蠢欲动将眼神交给下一位按顺序来说应待发言之人:柳轻。
让他听听,这俩人又是为何一路跟到这里来。
只是好奇的心理才冒了个头,就被站起来的宋小小一把薅了出去:“既如此,大家连夜赶路也累了,先各自回房调息吧。”
刘白不敢置信,连“诶”了好几声都没能留住宋小小的步伐。
柳轻和云梦虽也没想到,但意外双双松了口气,赶紧随着宋小小离开了。
最后徒留刘白一个人坐在桌边,伸出的右手里满是空气,顿时深觉上当受骗。
呵,幸亏他没说出真相!
另一边的荒原上。
左清焰初时想得很好,他所受折磨虽多,却也强大了自身,加上他可以说是最了解凌殊的人,由他来训练凌殊,必定能极快提升凌殊的实力。
定当得起事半功倍四字。
只是左清焰没料到,自己在执行的过程中,竟然会感到心软。
对凌殊是事半功倍了,于他而言,却总觉得有种事万倍功微末的感觉。
既新奇,又难捱。
可是若不真刀实战,怎么可能真的迅速成长。
于是他眉头皱得死紧,硬生生坚持着定好的训练计划。
第二天,晨光刺破天边,清幽的光线映照在远方那处雪山尖时,荒原里有声音略显嘶哑地响起:
“郡主先休息半刻钟,服下丹药后调整气息与丹田贯通,将方才领悟的灵气游走情况在经脉内再走一遍。”
两人彻夜未归。
此时又结束了一个时辰的对抗,凌殊顶着青紫的皮肤按左清焰所言去做。
虽说不太雅观,但凌殊发现,左清焰的训练着实是有奇效。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一招一式都仿佛为她量身定制,极适合她的发力点和身体应变情况。
想来这就是天才跟普通人的区别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