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下午的时候,凌殊问过他的问题。
而左清焰方才已经想明白,现下便没有任何犹豫:“是。”
“好,我也喜欢你。”
“什、什么?”
凌殊的话接得太快,快到左清焰完全没来得及反应。
“什么什什么?你可是有两重修为,怎还会有耳背的毛病?让我瞧瞧,莫不是被这雪山冷风吹伤了?”凌殊提上一手捏住左清焰的脸颊,让他嘟着嘴侧转过头,笑着故意从他耳边去看他。
左清焰眼神追着凌殊的目光,却又不敢“违逆”她的动作,便只好侧着脑袋嘟着嘴,认真又滑稽地说话:“是因为,我是你未婚夫吗?”
先前凌殊便这般说过他,说他是她的未婚夫,不喜欢她难不成还要去喜欢别人。
所以此刻左清焰才会这样类比着问。
左清焰情绪并未回归太多,大部分时候还是只能按图索骥,以“理”推论。
他虽然很开心,但也很懵,是以想弄清楚原因,好牢牢将其把握住,以免自己以后不小心失去。
凌殊想到了,也大概能理解左清焰为何如此,于是她将左清焰脑袋掰正,试图跟他说清楚:“我初到玄天宗时,可并不喜欢你。”
左清焰笑容有些凝固。
好在凌殊后面的话来得很快:“因为那时我还不认识阿焰呀,本郡主怎会平白无故喜欢一个陌生人呢。”
“人是要相知之后,才会有心许的。如今你我共同经历这么多,我喜欢的自然是你,而不是‘未婚夫’。”
看着左清焰努力去理解,却还是显得迷茫懵懂的眼神,凌殊有些好笑:“不过如今对你来说,倒是没什么差别。”
反正都辨不清这些。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将其混为一谈,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他负责。倘若以后他哪天完全恢复感知,便也不会有任何缺憾。
说完,凌殊便拉着左清焰的肩膀一收,吻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外间天光似乎终于透过了雪洞晶莹的洞口漏了几束进来,可两人此刻心神都被对方占据,是以都没发现外面出现了一些变化。
窥天果指引着凌殊去找清灵之气,殊不知,清灵之气也一直在跟着指引寻找窥天果的宿主。
只是清灵之气带有残破的息变界,虽然息变界一直在自补,却不好移动,而此方雪山之大,也着实废了清灵之气一番功夫,是以才费了这好几天的功夫。
息变界,便是被左清焰撕裂的那道世之限界。
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它又何必要在这人迹罕至的极寒之地才能孕化。
如今清灵之气终于靠近了窥天果的气息,于是便在外面停下,而息变界正渐渐化成了一座山崖。
它不能进去,因为它无法脱离息变界,需要窥天果宿主进入息变界,它才能与之融合。
而息变界,又哪里塞得进一个小小的雪洞里去。
待凌殊和左清焰察觉到外间忽然天光大亮时,息变山已稳稳落成。
二人虽是羞赧,在察觉有异后,也还是迅速起身往洞外探去。
却只见本定好的东方行进路途上,意外被一面凭空出现的擎天断崖阻拦。
如今那方断崖正闪耀清光,才会让他们在雪洞中觉得外面忽然大亮,而实则太阳还并未有越过地平线。
息变界本体浩瀚,这还已经是息变界收敛到极致的凝实形态了,再压缩不得,否则它的形容词得从破损变成残渣。
凌殊运出灵力将笼罩的清光薄雾拂去,见那滴雪未沾的断崖底下,显现出巨大的“息变”二字。
“息变?”凌殊不自觉喃喃出声。
她未曾见过、未曾听过,却奇异地感觉很熟悉,甚至还……
“这是什么?”左清焰也有一些异样的感受,只是他却描述不出到底是什么感受。
十分复杂,好似什么样的感受都有。
“它……”凌殊正想说它有种莫名其妙想让她靠近的感觉,那股莫名的吸引却陡然变大,直直拉着她朝崖底行去,打断了她的话语。
见凌殊突然朝崖底而去,左清焰立时便飞身拉住了凌殊:“小心……”
他本想说这个东西来历不明,出现得突然,还是稳妥一点探查为好,所以想拉住凌殊从长计议。
结果却不想清灵之气本质是溃中生、急中现,底子就躁得很,从它能自己拉着破烂的息变界到处跑,而不是安分在原地坐等人家上门便可看出,它半点没有缓和的气质。
此时亦然。
凌殊本是受窥天果的引导觉得那两个字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清灵之气察觉到窥天果的灵息靠近,便散出更多灵息,未曾出力,只想加快促使窥天果宿主向着它来。结果左清焰一拉,它遇到阻碍,反而被激出力来,两人瞬然便一起被拉到了崖底,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不仅是由于两人此时修为还不被它放在眼里,也是由于太近,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到了地方。
而后凌殊被迫在临近的半空停住,体内气息剧烈翻滚,身体开始不受控制起来,同时却眼睁睁看着左清焰直接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阿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