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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好比有人正坐在宝马车上哭泣、有人则为自己的雾刃八百里开外刀中人了而露出了真诚的快乐笑容……
而在前面的逃亡三人组陷入太宰治的黑泥攻击及一些关于生存还是死亡的致命哲学讨论时,后面的五条悟在问夏油杰:“虽然老子才刚玩,但他们在被我追的时候还搞辩论赛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了。”
夏油杰:“……”
夏油杰叹了口气:“虽然但是,就算你现在刚玩宿伞之魂、把握不好传伞距离,你还是可以监管技能换成传送先过去拦门的,毕竟你现在闪现是好的、可以直接切换不用等CD。”
五条悟歪了下脑袋:“可是就算传过去,我也没法把他们全击倒啊,不是要一人两下吗?万一这个放烟花的出来扛刀怎么办?”
要是曜生能听见五条悟锐评他为不远千里过来放烟花的烟花哥,一定会恼羞成怒地原地炸毛——幸好这货现在正和太宰治在打无形辩论赛、也无法听见另一个世界的两个DK的交谈。
“你现在是一刀斩。”夏油杰努力耐心讲解,“你看你这个角色眼睛上是不是冒红光?这个意思是你现在一刀就可以击倒求生者——好歹能留一个的,不要悲观。”
“哦——”五条悟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原来这个意思是一刀斩啊,我还以为是我的角色的杀气爆发出来了。”
夏油杰:“?”
*
视角回到另一边。
太宰治的这一句冷冰冰的问话把三人间的气氛陡然降至了冰点——中原中也虽然习以为常,但也对太宰治这段话难摆出什么好脸色来,令他意外的倒是那位太宰的下属。
平日里听见太宰治这番话的人大都会被鸢眸少年身上骤然散发出的、某种隐秘而庞大的东西及少年本人足以令人呼吸困难的压迫感所威慑,或是战战兢兢、或是沉默相对……
但曜生却是沉下了脸,那张脸上最引人注目的、介于诡异与瑰丽之间的渐深眸里阴翳渐生——很显然,他在生气。
……丝毫不受太宰治的威慑影响,而是单纯地就在生气。
“……为什么。”曜生强行抑制住急促的呼吸声,蓝眸锁定在太宰治身上,“总得有个不想活着的理由吧。”
对于中禅寺曜生这与过往大多数人都不一样的反应,太宰治只是定定地凝视着那双眼睛里翻腾的情绪,难得没有与对自己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呛声、只是单纯地回复了对方的询问——
“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我延长生命去追求的。”
这句话说得很轻,近乎是一种思考时不慎泄露而出的呢喃碎语——中禅寺曜生却近乎本能地察觉到在这句轻语之后强行压抑而下的庞大情感。
就像是他正临渊而立,驻足倾听长风自深渊而起、刮擦过他耳边的呼啸之声。
不待曜生做出什么反应,太宰治便兀自神色恹恹地说了下去:“毕竟,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失去的,与其承受那失去的苦痛,不如就从来便不要接近?啊啊,那样的话,所有于我有价值的东西,从开始之初便已然剥夺了我拥有的权利——那样的我,能否算是被剥夺了在人世间存活的资格呢?毕竟这样来看,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想要拥有的都无法得到啊……”
无物所求,无物可有。
孑然一身,失格为人。
上天予他看穿浮世众生的聪慧,却令双刃剑的另一头刺入他的骨肉心脏,无时无刻地刺痛着他的同时、还要这剑在他的骨肉里长留,做这尘世的不得解脱的囚徒。
予子之恩惠,予子之锁链——所谓才能与天赋,便是这样的东西而已。
中原中也这也是第一次听太宰治如此耐心地抛出一点了他的真实想法,尽管这点真实想法仍然……咳,说难听点,就是扔了一团抑郁buff拉满的黑泥过来。但这点真心,于中禅寺曜生这种认识太宰治满打满算还不到三天的人来说,已经是太宰治相当、相当难得的对待了。
——换句话说,对于中禅寺曜生这样对他的自杀论怀着与其他人截然不同态度的人,太宰治难得迫切地发出了他的质问……他也迫切地期待着一个答案。
……他一直都在期待着的、一生都在寻觅的、加入港黑这种最接近死亡的地方所寻找的那个答案。
绷带少年扯起嘴角,晦暗的鸢眸里只有一句话——中禅寺曜生,你能给我一个我所期望的答案吗?
太宰治几乎是冰冷地审视着对方的反应,对方自他说出那些话之后蓝眸就怔然了一瞬、像是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什么,手还下意识地搭上了脖颈——他注意到曜生手指触摸的地方是一条悬挂在他脖子上的、因为太细而极容易忽视的一条绳索,而绳索末端悬挂的东西隐于少年纽扣扣至领口的衬衫之中、未能看出曜生到底是在脖子上挂了个什么东西。
而在触摸到绳索之后,曜生才像是回过神来,目光上移、与自己对视:“……等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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