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邃的目光似乎通过她的眼睛,看穿了她的内心,让她无处可藏。
姜元夏试图偏过头去,以躲避蛇尊者那锐利的目光。
然而对方却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之对视。
蛇尊者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审视的目光让女孩背脊发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师尊马上就回来了……”
姜元夏的声音有些紧张,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然而,蛇尊者却轻蔑地嗤笑了一声,她的手指在姜元夏的下巴上轻轻地摩挲着,仿佛在把玩着一件无足轻重的玩物。
“你那师父,难道你就不恨他吗?”
蛇尊者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诱惑力,好似想要将姜元夏内心深处的恨意引诱出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真的忘了吗?难道...姜河真的把你训成了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姜元夏的眸光逐渐暗沉下来,呐呐无言。
“方被施以小小恩惠,如同随手丢的骨头,就迫不及待的为他说好话,这不是狗,又是什么?”
蛇尊者紧盯着她的双瞳,在不伤及她神魂的前提下,搜查着浅显的记忆画面。
在搜查中,蛇尊者看着那些画面,眉毛不由得皱起。
这个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画面,参杂着伪装的亲近,不经意流露的仇恨,还有深度的依赖。
怎么会杂糅到同一个人身上...
不过这些,正如她的名字般不重要了。
“我...不是,不是狗...”女孩强撑着反驳,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密布血丝,“师尊,是我“最重要”的人...”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扭曲欲望,逐渐沸腾起来。
心底好像有着爪子在挠着,痒到将下嘴唇咬的血肉模糊。
铁锈般的气味钻入鼻腔。
“好,你不恨你师父,难道就不恨那个将姜家上下满门随手屠杀的修士吗?”
蛇尊者伸手探进她的黑发,将那个木制的发簪取下来。
顿时满头黑发倾泻而下,女孩呼吸忽然急促下来。
娘亲血肉被撕裂的声音,疯狂的钻入耳朵里,头疼欲裂,直欲捅破耳膜来逃避。
“只要,你将这个发簪,捅进他的身体。”
蛇尊者贴近她的耳朵,吐气道,
“一切仇恨都会结束...包括那个杀了你全家的修士,我也会告诉你,她是谁...”
她将那个已经处理过的发簪塞到女孩手中。
“不...”
女孩急促的摇着头,手里却将那个发簪死死的纂着。
她忽而想起,姜河温柔的抱着她,牵着她的手在南坊市的街上走着,在床前担忧的望着她。
以及,几乎要满溢而出的关怀。
可是...
比起昔日的种种,这些不正是这个自称为蛇尊者所说的小恩小惠吗?
我才不是狗...
蛇尊者看向女孩阴晴不定的脸色,眼底还有着最后一丝清明,又低声道:
“这个修真界每一寸土地都早已污秽不堪,你就不想将这个世界清洗干净吗?”
“哪怕那个孙婆婆,你以为她便是什么好人吗?”
孙婆婆,
一直在暗中照顾着她们的慈祥的老妇人。
如同一道光,让她在老姜河的摧残下早已摇摇欲坠的信念,又一次的坚定。
她绝对不会成为老姜河那样,杀了她全家的修士那样,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的欲望。
女孩陷入迷茫的目光,又清醒过来,坚定道:
“婆婆...是好人。”
“呵...”
蛇尊者忽的一笑,略一挥手,空间扭曲,带着女孩来到孙婆婆家的储藏室。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挂满了未经处理的兽皮。
裹着血肉,往下滴答着鲜血。
那股莫名瘙痒,随着心脏迸发的鲜血,流淌到全身。
蛇尊者的低语在此时已经模糊不清,姜元夏已经分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耳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只能看见她鲜艳的唇瓣开合着,
只能看见她抬起手将地面的暗门拉开,
只能看见储物室的地下里悬挂着一具又一具的无皮肉体。
在一刹那,那些纷争的噪音瞬间消失。
姜元夏从未感受到如此清醒的感觉,浑身的冷汗将衣襟浸的透湿。
她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呼吸,小胸膛不停起伏。
“你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一个普通的老妇人能在这样的世界活下去呢。”
蛇尊者又低声笑了起来,她原本不想做到这个地步。
奈何,想要逼疯这个女孩,出乎意料的差了点火候。
但是结果是令她满意的,最关键的部件,已经要成型了...
“元...元夏?”
老妇人愕然的推开门,却发现姜元夏和一个女人在储物室内。
并且推开了那个暗门。
储物室的动静,蛇尊者并未加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