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赵秋君才姗姗来迟。
她费力的从门缝钻进来,神情畏畏缩缩。
畏惧的避开白发少女,朝着姜河投了一个意味不清的眼神,随即迫不及待的钻入玄黄珠。
“嗯...旻心,回来了。”
姜河干涩的笑着,白旻心没有搭理他。
将身上的黑袍褪去,袍子下的衣衫沾满鲜血,犹如毛笔以血为颜料,肆意而无章法的挥洒。
她提着滴血的龙离剑,剑身本是晶莹剔透,此刻也化作赤色。
这是经历了何等的厮杀...
在白旻心处于战斗中,自己却一直在这里逗弄衿儿...
但此刻这些都不关键。
关键的是白旻心的瞳孔变成赤色,这意味着她此刻嗜血好杀。
而衿儿也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悄悄的攥着他的衣服。
姜河默默护住衿儿,轻拍她的背脊,以示安抚。
“师尊,为何...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
白旻心的眸光先是落到衿儿身上。
熟悉的小女孩,让她骨头的瘙痒都舒缓不少。
只是...
她发现了,自从师尊看见自己后,他就隐隐护着衿儿。
就好像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个外来威胁一般。
可笑...
分明是自己护着师尊,那四年的经历,已经铭刻进记忆深处。
她的胃部直到现在,还时常感受到痉挛般的疼痛。
这都是因为在那四年里,把所有的食物都留给师尊,长期饥饿的后遗症。
可此时,师尊,竟然怕自己...
呵呵呵...
也该如此,自己本来就是个疯子!
眼瞧着白旻心的身体越来越抖,姜河轻叹一声:
“不是师父不担心你,而是师父相信旻心啊。”
“不!师尊,你是不是在怕我?”
白旻心突然逼近他,死死盯着姜河,声音嘶哑,又带着哭腔。
“就像他们一样,怕着我?就连...衿儿也在怕着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河还以为她是在和别人厮杀,可细看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但身上却染满了鲜血...
他们,都怕着白旻心?
在原文中,白旻心便嗜好虐杀他人。
如今,又走上这一条路了吗?
姜河心头忧虑,大概是衿儿的惨状刺激了她...
眼下重要的是,必须扼除她的误解。
“师父怎么会怕你呢?”
姜河握住她的手,她顿时用力的反握着。
力气之大,姜河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咯吱声。
这丫头肉体怎么变得如此强悍,玉骨境都承受不住她的力量。
白旻心现在肉体差不多对标金丹期了吧。
姜河忍着手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将她拉到怀中。
幸好自己的体型远比她们大,加上衿儿又额外娇小。
还是能同时抱住两个的。
“你这孩子,总是疑神疑鬼的。”
“我才没有!明明...你就是在怕我!”
咔嚓。
姜河能感受到自己的手骨被捏碎,疼的几乎冷汗要流出来。
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只受伤过两次。
第一次是被谭元盛拍伤后背,那次的疼痛完全比不上手被生生捏碎。
第二次是被元夏刺入心脏,可反而因为伤势过重,他丧失了感知疼痛的能力。
久违的疼痛啊...
上次这么疼还是在前世的童年。
比起童年时候的满腔仇恨,这一次的疼痛却让他甘之如饴。
毕竟,自己曾经那样虐待她们。
“还说没疑神疑鬼呢,之前因为这黑纹,还总是担心我嫌弃你。可是师父真的嫌弃你吗?”
姜河轻叹一声。
他早看出来白旻心的性格是外刚内柔,总是不断怀疑自己。
哪怕解决了一个问题,也还会有下一个问题。
不过谁叫这是她自己做的孽呢。
她的脸上还残余着别人的鲜血,顺着黑色的纹路,延申到瞳孔之中。
姜河将她脸上的鲜血擦去,亲了下她的黑纹:
“就像你说师父怕你,可怕你会这样抱着你吗?”
鲜血被姜河擦掉,她瞳孔的赤色也颤动着。
“衿儿也不怕你啊...只是她还是个孩子,总是怕血腥的...”
姜河察觉到她的手不再施加力道,将衿儿的小手放在她的手心:
“你也知道,衿儿不擅长表达,总不好让她解释吧...你可是姐姐啊。”
“我...”
白旻心怔怔无言,她转头看向衿儿。
小女孩轻轻握着她的手。
这可是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了,嗯...旻心,以后可要冷静一点,控制自己的情绪...”
姜河整理着措辞,他万万不想看到,白旻心会以虐杀他人为乐。
哪怕这个世界再怎么灰暗,也得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