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华灯初上。
赵景华斜靠在床边,身后倚着一个偌大的靠枕,眼眸朦胧迷离,整个人慵懒至极。
李云书走下床为她倒了一杯水,也没让她起身,悉心伺候着喂给她喝了。
“阿景,这两日在真觉寺如何?可曾遇到你所说的那位大师?”
“真觉寺中佛像庄严,香火袅袅,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我昨日在真觉寺找到了觉尘大师,让他给望哥儿算了一卦,说是日主过旺,却不能从,极易犯险夭折。且……且……”
赵景华略有些迟疑,她的内心在挣扎。望哥儿很可能是她唯一的子嗣了,是她在府里站稳脚跟的根本,而云书却还有可能会拥有其他子嗣。她下意识地不想说出来。
“且什么?”
李云书用温柔且宠溺的眼神望着她,柔情恰似春水。
立似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赵景华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嘴巴仿若不受控制般说了出来:“且不利六亲。”
李云书敛去了笑容,双眉紧蹙,眼神幽深如潭,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
赵景华话一出口便即懊悔,她眼神惊惶,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他的衣袖。
“云书?”
李云书怔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那觉尘大师可有提及有何种办法可化解?”
提及此,赵景华的心情稍好了些。
“我原本心中便有些揣测,所以特意带上了星若一同前去。觉尘大师言道,按理而论,望哥儿此前应当有死劫,依他这个命格,极难闯过,能存活下来想必是有贵人相助。还言若是所猜无误的话,应当便是星若这丫头了。”
赵景华停顿了一下,语气开始变得迟疑不定。
“他说望见星若这丫头的周身环绕着一层清光,不似凡尘之人,疑似或许是天上大能转世。若是想要望哥儿平安长大,不受命格影响。最好让星若与他形影不离,守护他至成年。待到弱冠之年,望哥儿便算是彻底闯过死劫了。”
“云书,你觉得这觉尘大师所言为真吗?”
李云书赶忙安抚道:“阿景,谁又能确保这老和尚所说真假,你莫要思虑过多。”
“可是,倘若觉尘大师说的是真的呢?听闻他算得极为灵验呢。”
李云书亦有些踌躇了,这老和尚所言倒还挺准的。
“事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那就将星若扮作书童,让她一直陪在望哥儿身边吧。不过这丫头甚好,你可莫要亏待了她。待到望哥儿行及冠礼就给她寻个好人家,多筹备些嫁妆。”
“嗯,我本就打算将她当作女儿看待,自不会亏待了她。你大可放心。这丫头忠心耿耿,先前不但救了望哥儿,还间接帮了你。你都不知我听闻立春那死丫头险些伤到你时,我有多惧怕。”
时隔如此之久,赵景华提及此事仍忍不住浑身颤抖。她依偎在李云书怀里,双手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腰。
“别怕别怕,我这不正好好地在这儿嘛!”
李云书双臂环住她,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仿若在哄孩童一般。
“不过讲起来,当时还着实多亏了那丫头的那一嗓子,惊得我一个趔趄,却堪堪避过了要害。看来这丫头的气运着实不错呢,说不定咱们多少也都沾了些光。回头得要多给这丫头一些赏赐。”
“嗯,那是自然。”
赵景华说着说着渐渐有些心神不属。
“阿景,你怎么了?”
李云书感知甚是敏锐,赶忙追问于她。
“没什么。”
赵景华心中有事,回答得很是牵强。
“阿景,好阿景,乖阿景,你有何事与我说嘛?我们不是夫妻嘛,当初说好要坦诚相待的呀。”
李云书作出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故意压低了嗓音,凑到她耳畔呢喃:“卿卿,卿卿……”
他的嗓音低沉而浑厚,富有磁性,呼出的气息拍打在耳朵上。
赵景华的耳垂瞬间红得仿若要滴血,她羞得赶忙用手捂住了耳朵。
李云书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赵景华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正经了起来。
“阿景,说说呀?有何事我们一同解决。”
赵景华低头迟疑了良久,才道出了自己的心思。
“云书,觉尘大师说望哥儿不利六亲,也不知会不会对你有妨害?毕竟之前你还因他而受伤了。”
赵景华此时乃是故意提及此事的,不将这个问题明晰清楚,她唯恐李云书会与她心生嫌隙。
李云书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也知晓她的担忧之处,耐着性子与她剖析。
“我哪里是因望哥儿而受伤的呀,分明是立春那丫头丧心病狂,恩将仇报罢了。可若不是望哥儿染上天花,我将她派去伺候,她也不会毁容,从而想要报复我们。”
“阿景,你莫要如此想。今日她因毁容没了前程而报复我们,明日亦有可能因其他之事恩将仇报。趁早看清她的狠毒总归是好的,总好过身边养着一条毒蛇。不过日后对府里的下人得管得严一些,能力不足倒无妨,务必得忠心。你可切莫再心软了。”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