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慌忙紧急刹车,拿着烧火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朝着简月大吼:“简招娣,你到底想怎样?非要把这个家搅和散了是不是?”
简月一脸惊讶:“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希望你待我跟简小禾一样,一视同仁,很难吗?”
钱氏语噎。
难吗?不难。但是她有什么资格跟自己的女儿享受一样的待遇?
简月忽然笑了:“娘,你自己不觉得很奇怪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儿,可是看看你对我的态度,说是仇人都不为过。我不瞎,村子里的人也不瞎。你以为你在外面说什么人家就信吗?你好好看看我这副鬼样子。”
“咳——”简大成重重咳了一声,“招娣,你也别怨你娘。你娘生你时难产,差点丢了命,所以看见你心里有疙瘩,这些年的确亏待了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以后你跟你妹妹一样,你妹妹吃什么穿什么,你就吃什么穿什么,绝不厚此薄彼,如何?”
简月点头:“可以啊!妹妹不干活我也不干活,这样,我就不觉得自己委屈了。”
钱氏气得暗自磨牙。
简大成一脸和善:“以后不用你干活,家务有你娘,外面的活有我。不过,招娣……”他话锋一转,仔细观察着简月的神情变化 “我现在腹泻厉害,站都站不起来,你能否给我配一副解药?”
简月一副见鬼的表情瞪着他:“爹,你莫不是癔症了?我要是有配药的本事,能让自己的身体虚弱成这样?你真是抬举我?”
“你,真不会?”简大成忽然又不确定了。他怀疑是简招娣给她下药,但简招娣一直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有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他真不相信简招娣有这种本事。
但家里嫌疑最大的就是她,所以,他一直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
简月呵了一声,意有所指道:“爹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你应该好好想想究竟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简大成皱眉。
难道真是老鸨给的迷药有问题?明天让钱氏去问问。
简大成打定主意,便吩咐道:“招娣,小禾,你们俩去做饭,让你娘扶我去茅房。”
“我不……”简小禾刚张嘴,就被简大成呵斥住了:“不干可以,也别吃。”
简小禾气得跺脚:“不吃就不吃。”她转身进了房间。
简月放下背篓去做饭。
简大成已经做了让步,她见好就收。不能把他们逼得太紧,免得他们像疯狗一样,反扑咬人。
晚饭清炖了茄子,凉拌了黄瓜,贴了两合面的饼子。简月又就着菜锅熬了米汤,煮了三个鸡蛋。
钱氏心疼得直抽抽。但简大成警告她,不让她找简招娣的麻烦。钱氏恨得牙痒痒,狠狠咬着饼子,就像在咬简月的肉。
简月就贴了三个饼子,熬了三碗米汤,多一点都没有。简小禾不是不吃吗?那就成全她。如果钱氏愿意把自己的那份省给简小禾,她没意见。
简大成腹泻不影响他吃饭,他反而因为腹泻吃的多,喝的多。然后,拉得更多。
钱氏不知道简月做的饭是定量定份的,等吃完一个饼子,喝完一碗汤,才知道锅里没有了。
钱氏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你怎么才做了这么一点,都没吃饱。”
简月抬头看她:“晚上又不干活,吃多了也是浪费。睡着了就不饿了。”
钱氏被噎得瞪眼。这话是她以前说简招娣的,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简招娣又把这话还给她了。
记性真好!
钱氏深呼吸,努力压抑心中的熊熊烈火,她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简招娣气死,咬着牙道:“行!吃多了浪费。那你妹妹的饭呢?你怎么没做她的饭?”
简月看向简大成:“爹说了,不干不吃。简小禾也说了不吃。我明知她不吃,再做她的饭,不是浪费吗?”
“浪费,浪费,你既然知道浪费还吃这么好?”钱氏觉得体内有一股洪荒之力在横冲直撞。
简月惊讶:“咱家平常不是都这么吃吗?如果娘觉得吃得太好了,那我明天蒸野菜糠皮窝窝。煮不放油不放盐的野菜汤。以后我们天天这样吃行吗?”
行你个头!
还天天这样吃,喂鸡的糠皮能吃吗?又苦又涩的野菜,钱氏饿八天都吃不下去。但是她忘了,即使这样的窝窝头,以前的简招娣每天只能得一个。
简月叹了口气,幽幽道:“娘的记性真不好。即使苦涩又剌嗓子的野菜窝头,我每天只能得一个呢!”
简大成见她又想翻旧账,急忙训斥钱氏:“小禾被你娇惯坏了,以后不能再惯着她。不干活就不许吃饭。招娣,咱家粮食还是吃得起的,不用做野菜窝头,明天还是照着今天的做吧!”
简月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咱家粮食够吃啊!”
简大成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又被简招娣抓住了小辫子,本以为她又会借题发挥翻旧账,没想到简月说:“以后咱们分分工,做饭的不洗锅洗碗,洗锅洗碗的不做饭。今晚我做的饭,后面的活不该我干了。”说完,出了堂屋,去了后院。
气得简大成和钱氏干瞪眼。
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