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身累,心更累。
谢锐心里有事,没有久待,说了几句好好休养的废话,转身去了妹妹的院子。
燕修盛沉默了片刻,看着燕修远道:“关于嫁妆的事你最好妥善处理,千万别因为这样的小事丢了官职。”
燕修远眼皮子一跳,猛地睁开眼。
燕修盛道:“你前妻的嫁妆那可是一笔巨款。如果你那个除族的女儿真捅到皇上面前去,你丢官事小,万一牵扯出别的事情……”
燕修盛这个工部尚书也不是白当的,对谢家和颜家的事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他不在意这个庶弟丢不丢官,他担心的是会不会连累到他一家老小。
燕修远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的心脏像被人紧紧攥住,难受的喘不上气来。
“燕五,进来。”他朝着门外喊。
燕五迅速进来:“老爷。”
“快,扶我去夫人的院子。”燕修远急切地说。趁着谢锐没走,他要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谢氏兄妹听。
燕修盛心里鄙夷,甩甩袖子走了。
谢锐匆匆回到家,直奔父亲的书房。
“父亲……”
谢明智见他一脸急色,呵斥道:“多大的人了,还是学不会稳重。”
谢锐喘口气,急切道:“明月郡主跟妹夫索要她亡母的嫁妆,限期十天,如果交不出所有的嫁妆,她就告到皇上面前去。”
谢明智狠狠皱眉:“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清楚。”
于是谢锐便说了燕修远想让简月给谢楚娇解毒,结果扯出来嫁妆的事。
谢明智听完气得猛拍桌子:“混账东西!”也不知道是骂简月还是骂燕修远。
“父亲,怎么办?”
谢楚娇手里捏着前夫人的嫁妆,每年都会给谢明智一大笔孝敬钱。甚至还分别给了母亲和大哥几个铺子庄子。吃到嘴里的肯定不想再吐出来。
谢明智:“阿娇手里的嫁妆单子还在不在?”
“在。”
“她哪里来的嫁妆单子?”
“肯定是从琼州颜家族人手里得来的。妹夫说她去过琼州,还知道有十家铺子在二叔名下。”
谢明智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思忖道:“如果能从她手里把嫁妆单子盗出来就好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她咔嚓了。”
谢锐立刻道:“盗嫁妆单子不容易,还不如把她灭了来得快。”
谢明智摇摇头:“她正在为皇上研究高产粮种,这个时候杀她,而且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杀她,太冒险。”
谢锐眼中划过一抹狠戾:“我们去找荣太尉,请鬼门毒医出手。”
谢明智想了想,最后点头:“我这就去太尉府。”
简月列了一张药材清单,让雷管家分散到几个药店买回来。
药材凑齐之后,她又把自己关在制药房里,不许人靠近。
景祯帝看着五皇子问:“你来干什么?”
姬云重嬉皮笑脸:“父皇这次出事,儿臣可是出了大力气,父皇不赏点什么?”
景祯帝呵呵:“行啊!你想要什么?”
姬云重整理一下衣袍,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经:“儿臣想娶明月郡主,请父皇恩准。”
景祯帝定定看着他,气氛突然变得压抑:“你看中了她的才能?”
姬云重面不改色:“父皇,明月郡主是个洒脱的性子,她不甘心一辈子被困在后宅,她喜欢研究花花草草,也不喜欢争权夺利的生活。她对南昌国的贡献,足以换她后半生的宁静生活。”
“父皇,对一个没有野心的能人,顺着她的心意能获得更多的忠诚。”
景祯帝神色莫名:“明月郡主愿意嫁给你?”
姬云重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儿臣昨天跟她表白,被她拒绝了。”
景祯帝被气笑了,恨其不争地用手指点点他:“被人拒绝了你还来求赐婚,也不嫌丢人,滚滚滚!”
姬云重麻溜滚了。
他今天并不是真来求赐婚的,只是让父皇知道他的想法。提醒他一旦给明月郡主乱点鸳鸯谱,明月郡主会用自己的功劳换取婚姻自由。但是一旦到了那一步,明月郡主对他这个皇上,对朝廷一定会寒了心。
景祯帝经过儿子隐晦的提醒,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当然,他想得更远。
一旦明月郡主对他这个皇上生了怨,就怕她跑到别国去效力。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能很快站稳脚跟。所幸,她要的不多。
傍晚,姬云重来郡主府蹭饭。简月刚从制药房里出来,不想面对他,转身想回自己房间。姬云重拦住她,促狭道:“害羞了?但是逃避也不是办法啊!”
简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嘴硬道:“谁害羞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说吧!又来干什么?”
姬云重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来蹭饭的。听说你在查谢家的产业,我可以帮你。”
简月心中一动,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走,我们到客厅去说。”
一盏茶的功夫后,姬云重震惊地看着简月:“这可不是小事,你可想清楚了。一旦把话说出去,你就再也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