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还锻炼上了?”严文健忍俊不禁,表情也严肃不起来。
原本秦旭将她右手手腕扣在讯问室的椅子上,走的时候,这个女孩沉稳安静靠着椅背,坐着笔直。
这问完其他人进来,她已经变化姿势,一个标准的深蹲位,双手抓着实木椅,一下一下不快不慢地举着椅子,旁若无人练习手臂力量。
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肩膀部位,没有这个年龄女孩那种柔软细腻的嫩肉,肌肉分明,精瘦有力,拥有很不错的爆发力,一看就知道是长期有针对性训练的成果。
难怪能将那群图有虚表的中二少年,揍得哭爹喊娘。
听到门口动静,这个女孩不紧不慢地做完这一组练习,才放下手中的椅子,灵活一个转身,又恢复秦旭上次离开前的端坐姿势。
她就静静地注视着秦旭和严文健,一声不吭。
“好了,我们问一下笔录。”秦旭和严文健在她对面坐下。
“姓名?”
“于小书。”
“性别?”
“女”
“年龄?”
“17。”
“籍贯?”
“”
面对秦旭的询问,这个女孩废话也没有,无论什么样的问题,都吐字清晰地回答,但多余的话,是一句也没有。
等到个人信息记录结束,询问案件经过,于小书的回答也很言简意赅。
“不堪骚扰,无奈反击。”
“”
这无奈二字,秦旭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好吧,这也是事实没错。
那几个中二少年的话证实,确实是他们先对于小书进行骚扰。
两方都是未成年,该怎么处理,按照程序,只能找监护人。
这个打架斗殴事件的笔录做完,严文健捶着自己禁不住折腾的老腰,拍了拍秦旭的肩膀,说道:“小秦,后面的事情麻烦你了,我这胃不行,腰腿也疼,等会儿还约了医生治疗,现在先去吃个饭。”
“没事,你先去,这事情交给我吧。”秦旭没介意,直接包揽了活儿。
“你小子今后工作也悠着点,又是一个晚上没合眼吧?听老人家一句劝,年轻时候,别太乱折腾,平日值夜班,能休息五分钟都好,再怎么忙,带个馒头面包在身边,别学我,瞎拼命一辈子,临老了只能跑医院,幸好我们这行,医疗费国家还能出些,要不然日子可不好过呢!”
喝着枸杞茶的严文健,丝毫看不出讯问红毛小青年时的冷厉。脱掉警帽,白发显露,被病痛折磨的脸,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十多岁。
秦旭对他的絮叨和啰嗦,倒是多了好些包容,侧耳听着,难免有几分恻然。
拿着材料,在值班室反复打了半天的电话,终于将这几个问题少年和暴力女孩的父母联系上。
难怪这些小家伙们深更半夜还在吧晃荡。
这里好几个父母监护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外出,还以为他们现在依然老实躺在自家床上,差点将秦旭的电话,当成诈骗团伙的新骗术。
等秦旭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们相信,儿子真因为打人进警察局了,这才慌慌张张结束手上的工作,赶来长阳分局。
倒是那个女孩于小书的父亲,接到秦旭的通知电话时,并没有过于意外,粗声粗气地说道:“知道了,警察同志,我现在在杀猪,等我手头上这只猪处理完,马上就过去。”
“”
算了。
秦旭自我安慰。
用黄正浩师父那句话怎么说的?
当警察这一行,就是老天给你机会,看尽世间奇葩,看久了,啥都不以为怪了。
通知完这些父母,秦旭刚放下电话,忽然听到值班室外传来一声极响的重物落地声。
打开门一看。
昨晚拉回来那位胖哥醉汉,从长椅滚到地上,迷迷糊糊,正抱着光亮的脑袋,“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秦旭听他打了一个晚上的呼噜。每次出警离开,完事回来,总有这位醉汉胖哥震天动地,充满韵律的呼噜声,在警务大厅欢送和迎接他回来。
这声音挺久了,现在看他胖乎乎的圆脸上,一副懵逼的表情,倒是有些亲切感。
秦旭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问道:“你好,这位先生,你现在意识清醒吗?”
“哎哟妈咧,我可没酒驾!”看到穿着的秦旭,这位胖哥浑身肥肉一抖,猛地一个哆嗦,大喊说道,“我是守法的好公民,啥犯法的事情都没做。”
秦旭表示明白,他安抚地拍了拍这位胖大哥非常紧张,但依然松软颤抖的肩膀肌肉,说道:“这位先生,别紧张,昨晚你饮酒昏睡在西柳路路口,因为没有在你身上找到手机以及个人身份证明等物品,我们无法帮你联系亲人。”
“啊咧?”胖哥短粗肥圆的手指,猛地搓了搓自己的肥脸,下巴的三层肉抖了好几抖。大概是因为酒精作用,他反应还有些迟钝,胖哥想了半天,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我,呃!”打了一个充满酒气的饱嗝,胖哥继续说道,“我,谢谢,谢谢警察同志,我,我马上给家里打个电话。”
胖哥本能刚想摸手机,才尴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