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原本以为,他要和这些宗卷战斗一个下午,可能还要添上三四个小时的加班时间。
当老秦师父把新的一批通缉犯资料刷完之后,终于看不过眼,出声提点。
哪一份材料应该和另一份材料摆放在一起,哪一份文件被秦旭遗忘在抽屉里,老秦师父比折腾了近一个小时的秦旭还要熟悉这些文书。
他一开口指点,秦旭就像做作业有了参n,不太费脑,顺顺当当的把一份一份资料都理顺了。
出乎意料,原本以为要占用大量时间的工作,仅仅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就顺利完成。
看着桌面上两叠整整齐齐的文件资料,秦旭很难相信,这出自自己之手。
哦,虽然用脑程度,跟抄答案差不多。
不过,反正这些资料,几乎是以最符合规定的顺序,从上到下摆放。
而桌面上,还有两张4纸张,上面是老秦师父口述,秦旭记录下的清单。
简要的提示,这两起案件,还需要哪些具体的材料。
简单,清晰,明了。
秦旭可以迅速根据这两张清单,针对性地寻找侦察,获得相关证据,准备材料。
看到这些成果,秦旭对老秦师父的感激之情,可谓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心中的谢意,绝对比接受n指导时更为真诚淳朴。
“老秦师父,啥也不说,今晚请你吃菜菜家的手造饺。”
“不要,我要吃景田路上那家刚开业的双层田鸡干锅。”老秦师父没那么简单忽悠。
“好吧。”
当着小憨蛙的面说田鸡干锅,这合适吗?
下午四点二十五分,长阳分局最东面的小接待室,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在她母亲的陪伴下,小心翼翼地在柔软的靠背椅上坐下来。
女孩身材高挑,身高在一米六二以上,齐耳短发梳理整齐,皮肤微黑,透着健康的红晕。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短袖衬衫,一条浅蓝色的七分牛仔裤,走出来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她的询问工作,并没有在讯问室进行,而是在这间有监控的小接待室里。这间接待室,原本是用来进行调解工作,室内有茶桌,有软椅,营造出一个较为温馨舒适的环境。
即便如此,这个女孩神情看起来依然非常紧张和不安。
她不停地瞥向面无表情的母亲,时不时抬手,将头发夹在耳朵后面。
赵春君是一位基层经验很丰富的民警大姐。
圆盘脸,大眼睛,性格爽利,能力不差,与人相处融洽。这样的女性,在各行各业中都能看到,看似普通,却有着其独特的影响力。
也许因为性别原因,她处理的刑事案件比同辈男性民警较少,但是与女性受害人和嫌疑人打交道,她柔和暖心的笑脸,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之心。
“雅轩是吗?你别害怕,阿姨就问你几个问题,如果能回答就回答,不想说,也没关系。”赵春君泡了两杯热乎乎的奶茶,递给曹雅轩和她的母亲。
秦旭没有插话,尽量让自己的脸显得亲和一些,免得一露凶气,吓到人家小姑娘。
“嗯。”女孩有些犹豫地点点头,指尖微微颤抖地接过奶茶,却没有喝。
曹雅轩尚未成年,询问工作需要在监护人在场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虽然,秦旭心里觉得,她的母亲的存在,似乎给女孩更大的压力。
曹雅轩的母亲,是一位脸上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女子。她的头发剪得很短,与曹雅轩有几分相似的轮廓,却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雀斑,晒斑,皱纹,粗糙的皮肤,干裂的双手,下垂的眼角,嘴角深深的法令纹,都在告诉别人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据秦旭了解的资料,曹雅轩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平日曹雅轩都是交由老人照顾。曹雅轩的母亲从事家政工作,从周一到周日,都奔波在许多家庭中,进行清洁和整理工作。
对于自己女儿的遭遇,曹雅轩母亲知道的时间并不比警方更早。
在旁观女儿做笔录的过程中,曹雅轩的母亲很多次都想说话,但又硬生生忍住。
秦旭注意到,即使赵春君尽可能使用委婉的询问方式,避免任何粗暴直接的交流,对曹雅轩来说,再次回忆直面自己受到的伤害,都是一件极为痛苦的过程。
同样的痛苦,在她的母亲身上重复。
曹雅轩的母亲数次抬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这些细节,不会在笔录中展现出来。因为受害人家属的恳求,警方也不会向任何媒体透露他们的身份,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终将回归到平平实实的生活中,而非将痛苦曝光在众人的眼光下。
秦旭忽然明白了。
身为警察,他们的价值。
在未来的无数个日月里,也许只有想到恶有所报,罪犯伏法,才能让她们在伤痛中,获得一些慰藉。
这种慰藉,也许就是支撑她们未来生活的光芒。
曹雅轩讲的话不多,连串起来,是一个案情十分清晰儿童侵犯案。
曹二山是曹雅轩隔了些关系的叔公,平日两家关系还算融洽,从小没有受过相关教育的女孩,很轻易就成为被侵害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