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心胸狭隘的老人,赵暮鸢嗤之以鼻。
“因为,在她眼里,尚书府的荣光,便是她的命。”
“她既不会允许尚书府担上抗旨不遵的罪名,也不会让杨雨菲丢了瑞王妃的尊荣。”
“所以,哪怕她恨我入骨,大婚前都不会动我。”
翌日清晨,杨府门前。
赵暮鸢与花落刚跨出府门,丫环蓝儿便迎了上来,“二小姐,您的马车在最后面。”
她顺着蓝儿所指之处看去,只见一辆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马车。
“祖母、母亲,如果堂堂户部尚书府,已经穷得连马车都置办不起的话,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她高声道。
杨继年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杨雪音,你给我闭嘴,我父亲掌管天下银钱,怎么可能买不起一辆马车?”
赵暮鸢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向他,“二哥慎言,天下银钱都是陛下的。”
杨继年气鼓鼓道:“今日霞光寺之行,你最好也谨言慎行,别给我尚书府闯祸、丢脸。”
他心里暗想,你嚣张不了几日了。
赵暮鸢懒得理会他,转身欲往府内走去。
老夫人怒目横眉,暴喝:“站住!你上第三辆马车。”
“还是祖母通情达理。”
赵暮鸢敷衍地应了一声,便朝第三辆马车的方向走去。
她走后,老夫人剜了崔湘琳一眼,呵斥道:“就会这些小伎俩,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母亲教训得是。”崔湘琳抿了抿嘴,脸色苍白。
老夫人压低了声音,不停训斥,“你好歹也是世家出身,骨子里却如此小家子气。”
“以前,睿京城众所周知的杨府二小姐是雨菲,现在那贱丫头要替嫁过去,我们得让她在众人面前露脸,当众坐实她二小姐的身份。”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如若被人抓住错处,便是欺君之罪。”
“时刻谨记,一切以尚书府荣耀为重。”
喋喋不休的话语,崔湘琳一句不敢反驳,默默低着头,“母亲教训得是。”
赵暮鸢动用内力,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就是她们今日的目的。
真是煞费苦心,有意思!
当赵暮鸢进到第三辆马车时,里面的三个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她努力回忆着杨金对杨府众人的描述,很快就猜到了她们的身份。
二姨娘徐妍,四姨娘范秀蓉和她的女儿杨千慧。
“见过二小姐。”二姨娘徐妍、四姨娘范秀蓉微微颔首。
赵暮鸢喟叹道:“不必多礼,想必二位姨娘也知道,我是怎么当上这个嫡小姐的。”
“既然老爷已经抬清漪姐姐为平妻,您就是堂堂正正的嫡小姐,”
四姨娘说完,温柔地握住身边女儿的手,“千慧,快见过你二姐姐。”
“她二姐姐,不是,不是。”杨千慧语无伦次。
四姨娘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二小姐见谅,慧儿小时候生了一场病,落下病根。十三岁了,心智却如稚童。”
赵暮鸢柔声道:“没关系,四妹妹大概是跟我不熟。”
“二姨娘,怎么没见到大姐姐?”她忽然想起,二姨娘徐妍生有长女,杨卿卿。
闻言,二姨娘一脸的无奈,“她啊,一个多月没归家了,从小就喜欢到处乱跑。”
赵暮鸢浅浅一笑,“大姐姐似乎与一般深闺女子不同。”
“卿卿性子野,老夫人又瞧不上庶出的女儿,便由着她去。”
“我想,对祖母来说,府里的女儿可能只剩有用和无用之分。”
二位姨娘沉默不语,大概这也是她们心中所想。
一个时辰后,杨府一行人到达了霞光寺。
深山古寺,充满了古朴庄严的气息。
寺庙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森林,山间溪流潺潺流淌。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道道光影,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当赵暮鸢走下马车,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总算明白老夫人为何会选在这里让她露脸了。
看这阵势,估计睿京大家族的女眷全都来了。
与她同时,另一辆马车中也下来一人,微笑着朝她叮嘱。
“二妹妹,你应是头一次参加法会,若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尽可问我。”
原来是杨继安的夫人,三公主南希媛。
赵暮鸢前不久才知道,这三公主的母妃,明妃娘娘。
竟是二十几年前,姜胤国送来南睿和亲的玉颜公主,赵卿玉。
南希媛,算是她的表姐。
她点了点头,浅笑道:“那便多谢公主了。”
和谐的氛围总是会被不长眼的人打破。
老夫人出言警告,“杨雪音,今日了语大师亲临法会,来的人有世家大族,也有皇室宗亲。”
“你可别到处乱走,给尚书府丢脸。”
闻言,赵暮鸢冷笑一声,“祖母说笑了,谁会想到堂堂户部尚书府,居然还有一个乡野长大的女儿。”
见老夫人面色越发阴沉,她又道:“祖母,您还是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