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自然不会真的放任枸杞不管,一走了之。
但他接下来的打算,也无非是在不鸣居里静待最后的结果。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不是关乎到枸杞性命,他都打定主意不再插手。
他很清楚,幕后谋划和亲自下场,两者之间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正如枸杞所言,赤凤为栖凤阁开宗立派之根本,即便如今虚弱不堪,不再能提供有效助益,甚至隐隐成了栖凤阁后续发展的阻碍,但它所象征的始终是栖凤阁几代人共同的传承和信仰。
取其精血而不伤其性命,听着像是合情合理,无伤大雅。可对于栖凤阁众人而言,这无异于一种赤裸裸的打脸行为。用枸杞的话来说就是“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这种事情别说去做,哪怕只是想一想都难免会被认为是对栖凤阁的冒犯和亵渎。
只有枸杞是个例外。
无门无派,年少无知,说话做事天马行空,脑子看着也不太正常,有太多的借口可以为他鲁莽的行为开脱。
更重要的是,他不仅与栖凤阁的小师叔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何为贵和九诘同样对他照拂有加,期望颇高。
可以这么说,在栖凤阁里真正拥有话语权的,至少有半数都是向着枸杞的,这才是他可以“恣意行事”的最大仰仗。
再加上杜海川隐忍不发,李兮和见风使舵...
在自己的算计当中,事成之后,枸杞非但不会被人追责,反而是会被九诘顺水推舟收入门下。
日益增长的修为,大有机会得以提升的资质,再加上栖凤阁的庇护...
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所能想到的,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只盼这小子别像自己一样,一路走来磕磕绊绊。
花千树拿着一只人模鬼样的泥人在手中摩挲把玩,直到听见湖水中传来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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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尤其是枸杞,先前的那阵兴奋劲过去之后,他感觉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自己师父也喊了,诗也送了,情也煽了,谁能想到就这么会分神挂机的工夫,花千树便又重新站回到了窗子边上。
最关键的是自己这会都快游回到岸边了...
太特么丢人了!
“花花啊,你听我跟你解释...”
“你特么瞎喊什么呢!”花千树没好气地呵斥一句。
“你别生气啊。”见了花千树之后,枸杞尴尬是一回事,但整个人也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若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的话,以后我还叫你老地便是。”
花千树当场就被气笑了,“我说你做事到底有谱没谱?”
“我...”
“我说你能别他特么的磨叽了吗?”
“我没磨叽!”枸杞强行辩解道,“要不是被你这么一耽搁,我这会指定已经跟赤凤接洽上了。”
“行呗,你就在这跟我贫吧。等一会九诘过来了你再接着跟他贫。”
“九诘?他来做什么?搭把手吗?不能够啊这...”
“自然是过来拍死你的。”
“???”
“连赤凤的主意都敢打,我保证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告诉我已经与他...”
花千树言简意赅,“我骗你的。”
“...”
枸杞愣了不到零点一秒,紧接着手脚并用,火速回游。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你以为游回来就能撇清关系了?你以为到时候装傻充愣就能糊弄过去了?觊觎赤凤,九诘怎么会放过你,怎么敢放过你?。”
枸杞的一只手已经扒拉上了岸边的石头,开始发力往上爬,“到时候我指定把你给一块供出来,你这根本就是在教唆他人犯罪!”
花千树“嘁”了一声,斜着眼睛问道,“你哪位?我们认识?我特么又没下水,你以为你胡乱攀咬就管用了?”
“...”枸杞彻底说不出话来。
看得出来,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花千树并没有一味地穷追猛打,而是开始循循善诱起来,“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下去把赤凤的精血给取了,待你火相提升之后,指不定九诘起了惜才之心还能饶你一命。”
“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在思过楼里关一辈子吧。”不等枸杞有所反应,花千树又“善意”地提醒道,“就你这样的,连饭都未必有人管!”
“...”
“究竟要怎么选,你考虑清楚。”
枸杞吐出一口浊气。
选?我特么有的选吗?
见枸杞神情有所松动,花千树放缓语气趁热打铁,“放心去吧,我替你在这守着。”
呵。
“我还会害你不成?”
呵呵。
“老地,听我说...”枸杞朝着花千树竖起中指,“谢谢你...”
完了,便头也不回地扎入到湖水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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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栖凤阁建筑群的最边缘地带,立着一间颇具年代感的带院小舍。
里面住着的老头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