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枇杷村某处的一间宅子当中。
胡志高坐在椅子上面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里面夹着一只死去多时的蚊子。
在他身边,围坐着十来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男女女。
“村长,那两个家伙真的只是来采购枇杷的?”
有人开口问道。
胡志高扫了一眼众人,言语当中带着严厉,“胡老六他们家人呢?还有志德,志刚他们呢,全都没来?”
“当年的事情本就跟老六他们扯不上太大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我见他们早就心存不满...”
又有人说道。
“扯不上关系?”胡志高冷哼一声,“当年贺姐是如何待他们的...”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胡志高自觉失言,及时打住了话头。
但整间屋子还是安静的有些诡异。
见众人怀揣心事沉默不语,胡志高斟酌道,“至于那个轩爷,至少目前来看,应是药材商人不假...”
这时,有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说你就是特么的没事找事,药材商人又如何,明知就快到日子了你特么还敢放他们进来!”
“我没事找事?”胡志高不紧不慢地反问一句,“村里如今什么情况你胡志祥不清楚?再这样下去大伙吃什么?吃屎吗?”
先前说话的正是枸杞口中那个对两人带着敌意的胡志祥。
“我特么现在就出去...”
“出去?”胡志高突然提高声音,“那位的交待你是忘记了吗?究竟是谁在没事找事!”
“好!我不出去!我不找事!我特么当王八,我特么缩着头!可事情还不是自己找上门来了!”胡志祥越说越气,言辞激烈,“你口口声声说那两人只是来采购枇杷的,你又有几分把握?如果他们真的是那个什么栖凤阁的人呢?你我又当如何?”
“如果他们是寻常商人那便最好,若他们是栖凤阁的人...”说到这里,胡志高沉下脸来,语气森然,“那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
房间再度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问道,“村长,那今晚...”
“照旧。”
///
“我就特么纳了闷了!胡老头是如何提前做出的这些准备?他如何能预料到我们会来?他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你说呢?”
“要我说啊...”北堂玄稍作思考,脸上表情突然变得难以置信起来,“难不成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枸杞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胖子你特么这个时候上什么高速?
“我说的对吗?”
见北堂玄一本正经,枸杞这才意识到污的是自己,“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叛徒是你还是我呢?”
“这...”北堂玄又是一阵冥思苦想,接着难以置信+1,“难不成是醋师侄...”
可以想象,醋川此时已经哭晕在厕所。
可事实上,枸杞也给不出其他解释。
“是他没错。”
“我早说他,做起事来真是没半点谱!”
“呃,我的意思是或许是他的意外出现引起了老胡的警觉...”
“我就说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又或许是他酒后失言,在胡有志面前暴露了身份...”
“我...”
眼看着北堂玄大有发展成为一只骑墙狗的趋势,枸杞抢先一步打岔道,“其实这些并非重点,重点在于为何老胡在明知道我们有可能是求知者的情况下还敢放我们进来...”
“什么为什么,难道不就是因为穷吗?”北堂玄不以为然道,在他看来,我们有可能是求知者,但也有可能不是啊!泼天富贵近在眼前,换你要不要赌一把?”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吗?”
“那不然呢?”
“你就不担心老胡留有什么后手吗?”
“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后手?”北堂轻笑一声,“拿刀追着我砍吗?”
“...”
枸杞很难理解北堂玄的蜜汁自信究竟从何而来,只好加重语气提醒道,“白色的灯笼,停放在门前的棺材,穷困潦倒的村里人,消失不见的年轻人,你当真没有联想到别的什么吗?”
北堂玄一怔,再开口时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大了几分,“你是说...”
枸杞急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嘴型吐出两个字: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