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头空间逼仄,并不足以站立直行。枸杞只得弓着身子,缓步前进。
越是靠近棺材,便越是觉得寒意逼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毫无疑问与外道脱不了干系。
别的不提,光是地窖里几乎让人无法忍受的寒冷,就绝无可能是自然形成。
究竟是因为村里被布下了某种法阵,还是其它诡秘的手段所致,还有待自己接下来的考证。
总之,枸杞此时反倒没了惧怕心理,唯一就是有些担心棺材里面的那位。
待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头,即便活着怕是也只剩下了不到半条命。
枸杞不敢耽搁,几步上前,双手用力推开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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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棺材里头躺着的男人,枸杞顿时产生出了强烈的心理不适。
男人皮肤惨白,双眼紧闭,脸颊凹陷,眼眶凸起,本就已经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笑的是,他的头上偏偏还戴着一顶花里胡哨的虎头帽。
是的,虎头帽。
由于男人几乎瘦的脱相,枸杞很难对他的年龄做出准确判断,但从其身材体形来看,已是成人无疑。
一个成年人,戴着一顶八九岁孩童才会戴的帽子,其荒诞程度可想而知。
看着帽子的边缘几处被撑的炸线了的地方,以及男人被压迫的有些变了形的五官。
枸杞却是半点也笑不出来。
他的目光向下游移,很快便看到了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腕,上面遍布着的或深或浅,长短不一的疤痕。
其中一道颜色鲜红,显然是才形成不久。
如此说来,自己之前在橱柜里所见的那些玩具上面的血迹,极有可能来自于眼前这位。
想到这里,枸杞心中不适更甚。
男人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而与他身份相同并极有可能处境也相同的,光是自己白天所见便还有六个。
枸杞实在想不明白村里身为父母的几位如何能够对自己的子女下得去这般狠手?
又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子女陷入到这般极端的境地?
究竟是为人所惑?又或是有别的什么难言之隐?
枸杞无从知晓。
他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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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站在棺材边上,一时间有些挪不开步子。
而他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了那顶虎头帽上面。
没办法,这玩意确实是他娘的太吸睛了。
细看之下,他才发现这顶帽子色调均匀,走线齐整,做工竟是极为精细。尤其是那对虎眼,威严之中不失俏皮,端的是活灵活现。
做工精细...活灵活现...
枸杞一下想到什么,下意识地就把手伸进怀中。
这时,他才记起当时将胡老六落在院子里的荷包丢给胖子之后便没再向其要回。
无奈之下,枸杞只好把身子又往下压了压,试图从帽子的细节方面印证自己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这顶帽子上面同样缝有一个“贺”字?
正当他埋着脑袋,聚精会神之际,一个女声从地窖的入口处传来。
“咻咻呵呵,你在里面吗?”
声音极度沙哑且腔调怪异。
竟不像是人能发出。
枸杞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跟棺材里的男人来了个爱的抱抱,一声卧槽几欲脱口而出。
她是什么时候进的屋子?
又是什么时候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为何自己竟是没有听见丝毫动静?
难不成死胖子一语成谶,真给自己碰上了什么邪祟之物?
枸杞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躲到了棺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