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贺身上的衣物被缓缓揭开,枸杞却奇怪地发现无论他的胸前或是腹部都未见半点伤痕。
疑惑的目光再次投向小小贺的两条手臂,枸杞这才注意到那些条状挫裂创似乎也仅仅分布在其手臂外侧。
手背,手臂外侧存在大量伤痕,前身完好无损...
枸杞脑中突然闪过一帧模糊的画面。
得罪了。
枸杞心道一句。
接着将小小贺身上衣物逐一褪下,稍一用力,将其翻了个身。
正如枸杞所想的那样,在小小贺的后背上,他看见了大大小小,或重或轻的数不尽的伤痕。
触目惊心!
暗红的,绀紫的,黄褐的...
不规则的,条状的,半圆型的...甚至,在小小贺的左肩处还留着两道深深的弧形的印痕...
这是...
牙印?
枸杞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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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枸杞打自心底不愿意承认,但很显然,小小贺左肩上的印痕确是牙印无疑。
很难想象,成年人在对着孩童施暴的时候会用上牙齿。
不仅如此,从那两道弧形的间距来推断,咬人的那张嘴巴恐怕不过一寸见方。
一寸见方的嘴巴...
枸杞的胃里突然一阵翻腾。
他强忍着几欲作呕的冲动,把目光停留在小小贺后背上的几处接近半圆的挫伤。
与其他伤痕不同,这几处挫伤显得相对规整。
相对规整的,接近半圆的伤痕...
枸杞很快想到什么,他低下脑袋看向自己脚面...
胃部的不适愈发强烈。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原本模糊的画面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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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异于常人的少年缓慢爬行,地面上锋利的石子划破手指,血流如注。
每爬一步,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不过相较于他满背的伤势来说,这样的疼痛似乎也并非无法忍受。
尤其是肩膀上挨的那一下,可是连肉都要让人给咬去...
不过好在,自己当时用手护住了脑袋,这样,妈妈就不会发现自己受伤。
这样,妈妈就不会心疼了。
少年这般想着。
他只希望尽快结束这场噩梦。
只要回到妈妈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这时,有人上前一脚踏在少年背上。
“爬啊。”
少年试着挣扎,但无果。
“给我。”
那人从同伴手中接过石块,朝着少年狠狠砸下。
“你还真敢爬!”
“啊!”
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勉强回首,只见一道,两道...十数道人影朝着自己围拢过来。
有人表情冷漠,有人发出冷笑。
有人天生冷血!
到了这里,枸杞脑海中的画面崩裂四散。
他也终于忍受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蹲在地上大吐特吐,眼泪鼻涕齐齐流下。
这,便是你们画地为牢十六载的真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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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枸杞再也吐不出来任何东西,他才抹了一把嘴巴,缓缓起身。
他将小小贺的衣服重新穿好,一丝不苟地整理过后,方才转身朝着枇杷林外走去。
“你这是要走去哪里?”
枸杞的脑海里突然响起赤凤冰冷冷的声音。
他顿时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事情未做?”
经赤凤这么一提醒,枸杞再次蹲下身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
枸杞没有给予赤凤任何回应,而是埋着脑袋精挑细选起来。
过了一会,他捡起一坨软硬适中的泥巴,掂量几下之后就这么大剌剌地蹲在地上捏起了泥巴。
“我在跟你说话!”
有了之前捏孙小美和阿土伯的经验,枸杞这次得心应手。
不多时,一个疑似婴儿的东西逐渐成型。
这时,赤凤已经不再口吐人言,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啼鸣足以显示其内心的愤怒。
枸杞置若罔闻,又从地上捡起一小撮泥巴,搓成细条之后按在“婴儿”脸上,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回摇床边上。
“来的仓促,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是金贝贝,留着给你做个伴。”
“你特么到底在干嘛!”
赤凤的声音听上去歇斯底里。
“你需得将他头颅取下方能了结其性命。如若不然,谁也不要想活!”
枸杞又对着摇床里的小小贺拜了几拜,这才故作惊讶地问道,“谁都没得活?”
“你和那死胖子连‘知意’都不是,如何能够奈何的了鬾!”解释过后,赤凤再次催促,“快动手!”
“原来如此。”枸杞点了点头,接着表情一变,冷冷问道,“那如果我死了,你还能继续屁话啰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