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无尽的黑暗,姜乔的意识仿佛漂浮在无边的虚空中。
她试图呼吸,胸口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无法吸入一丝空气。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只有冰冷的水无情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四周的压力逐渐增强,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谁......能救救我......”她的心底传来无声的呼喊,声音微弱,几乎被淹没在无尽的寂静中。
忽然,一阵温暖的光芒划破了这片黑暗,微弱却耀眼。
一个少年纵身跳入了水中,带着急促的喘息,双手紧紧抱住了她。
他奋力将她拖向岸边,水花在他四周翻涌,而他却毫不犹豫,拼命将她往安全的地方带。
姜乔感受到那双有力的手臂在支撑她,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慢慢抬起头,看到少年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湿透,紧贴在他瘦削的身躯上。脖子前的银色十字架在微弱的冷光下闪烁着微光。
在朦胧的光晕中,她看不清少年的脸,但那熟悉的气息却让她的心猛然一紧。
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微弱,带着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期待:“哥哥?”
那个词一出,她的记忆似乎瞬间被打开。
是啊,她曾经有过一个哥哥的。
在她很小的时候,他总是守在她身边,宠溺地揉乱她的头发,哄她开心。
可是,在她六岁那年,他在一次A国的恐怖袭击中失去了踪迹。搜查的国防人员说,那里的人员应该都已经丧生了。
“哥哥?”她的声音又软了一些,充满了不确定和渴望。
少年微微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还撒娇起来了?想让哥哥偷偷给你买糖?”
姜乔的鼻尖微微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她握紧了少年的衣角,声音哽咽:“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回家?”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拉起了她的手。
他们走在夕阳下,光线洒落在他们身上,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啊,考上了A国的理工中学。我不在的话,你可不能再调皮了。到时候母亲收拾你,也没人能帮你背锅了。”
姜乔的手指微微用力,抓紧了少年的肩膀。
她的心脏突然猛地一缩,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从她的心底升起。记忆的碎片开始拼接,仿佛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要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少年微微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她。
夕阳的光线斑斓而温暖,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依旧温润如初,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包容。脖子上,银色的十字架微微闪光,像是某种誓言的象征。
他轻声笑了,声音低而坚定:“我们会再见的,乔乔。相信哥哥。”
姜乔怔怔地看着他,看清了那张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是......”
少年只是微微一笑,随着她的话音消散,夕阳的光辉慢慢隐没。
姜乔猛地从梦中惊醒,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浑身都因为那梦魇般的记忆而轻轻颤抖。
裴宴州听到动静,立刻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坐在床边轻轻擦去姜乔脸上的汗水,目光观察着她的表情:“你都想起来了?”
姜乔没有回答,猛地抓住裴宴州的手,呼吸急促,声音喑哑颤抖,“乔屿呢?”
裴宴州的眼神闪过一抹复杂,眉宇间紧锁着。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他回去黑枭受罚了。”
听到这句话,姜乔眼中的惊恐瞬间化作了无法掩饰的慌乱。
她一下子掀开被子,想要跳下床,却因为动作太快,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裴宴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怎么了?”
姜乔抬起头,泪水迅速盈满了眼眶,泪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哽咽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费力地吐出几个字:“乔屿......他、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姜屿!”
乔屿就是姜屿?那他姓名里的乔难道......就是用的姜乔的乔?
裴宴州目光深邃,没想到会是这样。
姜乔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声音带着急切和哀求:“小叔,我要带他出来!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不能再失去他第二次了!”
虽然乔屿做了很多让她无法理解的事,但那是她的哥哥,是那个她小时候最依赖、信任的人!她无法眼看着他陷入险境而无动于衷。
裴宴州微抿了抿唇:“不行。”
姜乔一怔,抬起泪眼看向他,“为什么不行?”
裴宴州:“他必须取得殷莲的信任。如果你过去,他所有的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姜乔闻言,心中更是焦急不已,满怀期待地看着裴宴州:“那......他不会出事吧?”
裴宴州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会,殷莲不会杀他,顶多只会受些皮肉苦。”
姜乔的心情放松了一些,稍微松了口气。可是那份焦虑和不安依旧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