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言重了!咱们这一片儿还不都是靠您照应。小二,给侯科长把洋炉子边上那张桌子擦干净点儿!后厨,杂粮素面一碗。”
能在这世道支撑起一家小饭馆,这个老板还是非常有一套的!说话办事儿那是一个滴水不漏。
面做的不错,除了弹性差点儿!剔骨肉炖的软烂,不见一丁点儿骨渣子,辣椒炸的红亮脆香。
侯天涞吃的满头大汗,很是舒坦……。
“你家厨子不错!这“素面”做的好!辣椒都炸出肉味儿了!”
“侯爷您捧了!这是几个乡下亲戚送来的红薯,后厨烤了!您带回去尝尝,“可甜了”……。”
侯天涞接过食盒,一个银元便不着痕迹的送到了老板手里!
“回见!”
“侯爷您慢走,闲了常来照顾小店生意……。”
出了李记饭馆,看看天色又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见时间尚早,便不打算这会儿就回家,侯天涞在一个没人的拐角,手上一闪,把食盒收进随身空间。
然后轻手利脚的向前门小酒馆走去,打算喝上二两二锅头再回家睡觉。
“老贺,来二两二锅头。”
“好嘞!永强,赶紧给侯科长打酒。”
“叮!宿主遇见剧集配角贺老头与贺永强,获得正宗牛栏山二锅头20吨。”
侯天涞心中就是一喜,这俩小配角还挺给力。这可都是粮食酒……。
“Duang!”
一个二两装的小酒壶,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直接墩在桌上。弄出不小的动静……。
“混小子,不知道轻着点儿!老主顾都让你个兔崽子得罪干净了!侯科长您别和他一般见识,今儿这酒算我给您赔不是了!”
侯天涞有心发作,可被贺老头的话挤兑住,也不好揪着不放。
当然他两辈子都不是好脾性的人,张嘴就刺激贺老头道:
“永强今年也有十岁出头了吧?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们“勤行”就是伺候人的活计,你得好好教育,要不然以后怎么支撑你这小酒馆?”
“您说的是,为了这小崽子,我是操碎了心。现在眼看着是个不成材的,我是真没辙了!等过几年给他找个厉害媳妇儿……。”
侯天涞和贺老头说话间何永强已经跑回了里间儿!
“今儿这小子是怎么了?谁惹他了?”
“嗨!谁知道呢!一天天的,想一出是一出,没个省心的时候……。”
“今儿我那“隔海”的兄弟没来呀?”
(同父异母的兄弟,叫隔海兄弟。同母异父的兄弟,叫隔山兄弟)
从记忆里得知,自己原身那个死鬼老爹可是个风流鬼。好像甩籽的蛤蟆,据他知道的,就有附近的这个走街串巷说书拉洋片的“片爷”,和东直门那片一个做小买卖的阎书斋都是他兄弟。
死鬼老侯倒也是个有担当的爷们儿,外边儿的孩子都是有交代的!
“片爷”家里所谓的祖宅就是老侯家的!闫书斋家的小买卖也是老侯给开的!
老侯这一辈子讲究及时行乐,吃喝嫖赌抽的,样样不落。搞坏了身体,败坏了万贯家产,还顺手气死了原身的娘。
唯一做的好事儿,就是给原身求娶了一个好媳妇儿!算是给原主攀上一个好岳家。还多少留了一份儿家底儿!
“您是说“片爷”?他可有些日子没来了……。现在生活越发的艰难了!八成是为了“嚼谷”闹心呢!”
(嚼谷:字面意思,嚼在嘴里的谷物。泛指粮食,食物。)
这个小酒馆可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地方,都是些拉洋车,货场力工等等底层人消遣的去处!
当然,附近住的职员,或者有正经营生的人也时常光顾。毕竟带点花生或者咸鸭蛋当下酒菜,就能从这些底层人眼里获得不小的优越感。
原身就是因为这个,隔三差五的上这儿来找存在感。
“老贺,来一小碟儿甜口的洋姜,切片儿!”
“好嘞!您先高座,马上就来……。”
侯天涞坐定,从兜里掏出十几个花生,一个“青皮”(咸鸭蛋),提起小酒壶就给自己面前的“牛眼杯”倒满酒。
此时一个身穿灰色棉袄,三十来岁的微胖男子,走到候天涞这桌前面开口道:
“侯爷吉祥!偏着您了!”(偏着您:不好意思,对您不公道了!)
然后也不等侯天涞同意,便拿走了一个花生,返身回到自己原来坐着的凳子上坐下。剥开那个三粒的“骆驼仁”花生,然后用指甲把那三粒花生仁掐成绿豆大小,就直接放到眼前的桌子上。
伸出来手指一压,便粘起一粒花生碎,抿了一小口酒,抬手把花生碎放进嘴里。然后眯起眼睛好像在享受什么美味佳肴。
侯天涞也没觉得对方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因为从原身记忆里得知,这种事情在小酒馆里是司空见惯的。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美其名曰这是看得起你,当然这种事儿也要适可而止。最多一两次,而且仅限于花生,瓜子,黄豆。
“老几位,还有赏脸的吗?都别和我客气……。”
“侯爷局气……。”
又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