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救过来了…你知不知道她出车祸之前还自杀过?手腕上的伤口不是一次两次能留下的…”
“你逼得已经够紧,她爬不起来了…我不可能再做什么…她要是出事,我肯定是第一个被问责的,少他妈跟我扯这些…你答应我的事…”
病房门外有人打电话,语气激动,压着声音像个暴躁狂。
病房里的人慢慢恢复意识,紧闭的眼皮下眼珠无意识转动。
“咔嚓——”
病房门被推开,有人进来看了眼病床。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虽然旁边的仪器上显示她心跳很正常。
郭明立皱着眉头,手上攥着几页薄薄的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来走去,最后无事可做似的选择把病房的窗帘给拉开了。
耀眼的阳光照进来,让还没适应白日光照的人眼睛一阵刺痛。
钟九音还没睁眼,张口就骂那个傻比二百五。
“哪个蠢猪再掀瓦片,我他妈起来一刀捅死他。”
郭明立:“……”
片刻的沉默后,钟九音才感觉到不对劲。
她明明已经玩完了。
不知道是某个还是某群心比针尖小的同行,嫉妒她优秀的武学天赋,居然设计搞她,让她接单杀人接到了丞相府的单子。
月黑风高杀人夜,她刚跳上房檐,就被一群人围堵射杀,他们举着火把欢呼的时候,她就落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夜空,呼吸渐无。
……娘的,越想越来气。
她唰一下睁开眼睛靠坐起来,警惕地四处打量。
周围一片白,闪着冷光的仪器规律性发出滴滴声,对面窗边还站着个服装怪异神情不安的中年男人。
看来这就是那个二百五。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蠢货,钟九音谨慎地没说话,只直勾勾看着那个人。
过了会儿,郭明立在她诡异的目光中稳不住了,故作不耐地把手上那几页纸扔在病床上。
“醒了就行,好好听着。我给你接了个综艺,回去养半个月就去参加。这是公司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是没把握好…”
郭明立说着看一眼钟九音苍白的脸,假仁假义缓和下语气:“如果还是不行,九音,你就认命吧,有的人就是没有火的命。当大明星又不是唯一的选择,你没必要逼自己。”
他扫了眼钟九音的手。
钟九音把手抬起来,手腕上有两三条割痕,看起来这具身体曾经有过求死的心。
但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对这具身体的已知条件几乎为零。
她急需搞清楚目前这状况,没打听别的,撩起眼皮瞥他,点头说:“行。”
等郭明立出去,她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从字里行间得出几个有用的信息。
一,她还叫钟九音。
二,她在给“环城娱乐”打工卖命,半个月后要去参加一个叫《无限综艺》的节目。
三,这是法制社会,她恐怕没办法靠接单杀人赚钱养活自己了。
不过好消息是,她不会再为被人追杀而提心吊胆风餐露宿。
钟九音沉思片刻,手上习惯性把纸张折叠起来,拉开领口往里面塞。
“嘶……”
救命,戳到了戳到了,痛痛痛痛痛——
两个小时后。
钟九音跟着从医院要回来的私人证件上的地址,摸回了家,在里面翻找一通。
然后通过房间里的日记本和那个叫“手机”的神奇远程通讯物品,对现在的自己有了大体的了解。
简而言之,这个钟九音,是个倒霉到死的十八线小明星,追求梦想的道路上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
越努力,越透明。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穷人。
然后她崩溃了,企图自杀,又努力自救,刚拾回信心,没想到出门就碰上车祸,瞬间没了命,壳子里的人换成了另一个人。
而白天在病房里的二百五,是她的经纪人郭明立,和她关系不怎么样。
真是个不怎么好的情况。
钟九音腿搭在桌上,再看了看那份合同。
原主很爱她追求的事业,公司给的这最后一次机会,她应该会很想接下。
刚好她现在没工作,饭都吃不上,按照这原有的路线走下去看看也不错。
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只要有钱赚有饭吃——一个刀尖舔血的武学天才曾经说过。
…
半个月的期限一晃眼就到了最后几天。
那扔水里都砸不出个完整水花的小透明节目,在开始的前两天,突然传出其中一位常驻嘉宾因事退出的消息。
官博下评论都没过百,明摆着也没啥人关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