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明晃晃的冤枉,但晏丞什么也没说。
因为钟九音现在看起来,就是随便找个理由占山为王的强盗。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钟九音把书扔到一边,慢条斯理站起来,抖抖往上爬的裤腿,换了个方向,站在沙发左侧。
她把扶手的位置往下一掰,咔咔两声,沙发扶手竟然放下去成了加长版平面。
接着她就从那边爬上去,跪坐在脚后跟上,朝着晏丞招手。
“过来点。”
晏丞看看他们之间的距离,根本没有再过去一点的空间。
但她那懒洋洋不动,过了会儿,晏丞还是略微倾身过去。
他这时候不好再说什么话,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有眼睛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钟九音回想着这一个月来看过的几本床头读物,里面都描写过亲吻的情节,各有特色。
但要让她记起某一本里的详细细节,又都模糊不清,于是她琢磨一下,打算集众家之长,糅合在一起。
具体表现为——
她伸手抬起了晏丞的下巴,舔舔嘴唇,很变态地摸摸他的脸,咽了下口水。
晏丞:“……”
完整的一套动作,完整地展现了她的变态。
“你到底…”他心态都有点崩,委实被她的不正常操作搞得有点无奈。
什么接吻,什么氛围,全都没有,她就是个……
钟九音陡然凑近,两人的鼻尖仿佛亲昵相碰。
晏丞稳住心神才没下意识往后避开,脑海里的吐槽消散无形。
“其实我有点不会,”钟九音老实说,“你会吗?”
她无师自通了氛围学,嗓音轻轻的,吐字时嘴唇微动,某一刻似乎已经碰到他。
晏丞咽了下喉结,垂眸没说话。
从这个角度,他的视线范围里只能看到她绯红的唇,其他的一切都成了柔焦的背景板。
他不回答,钟九音也没再说。
她敏锐地察觉这不是该说话的时候,安静下来,就这样维持着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们的鼻息交缠,大概一两分钟后,相对的稳定被打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再次靠近,动作几不可见。
很细微的移动,很小心的试探。
连呼吸都微微收敛,只有目光,在半垂的眼皮下近乎放肆地看着对方的唇,感知着对方或亲近或抗拒的反应,再根据这反应来调整自己的动作。
因为没有抗拒,所以他们同时在靠近。
像夏天酷暑时分,隔着栏网靠近一汪喷涌的泉水。
失去水分的情况下,对飞溅的水珠那种渴望和意动,在每个毛孔里涌现,小心翼翼即是最大的克制。
钟九音迟疑着微张开唇,触碰过那点陌生的温度。
“是这样吗?”她探出舌尖一点红,用他刚才的教学做了个实验。
恍惚间,晏丞觉得那还真像是一条蛇信子。
轻轻触碰,就带来无法忍耐的奇异感觉。
他受不了,垂眸吞咽喉结时,却有种引颈就戮的错觉。
钟九音这时候掀起眼皮看着晏丞。
看他睫毛簌簌颤动,呼吸有意收敛却还是变得急促,从中得到他没说出口的反馈,再做出反应——
她消除了最后一点距离,实实在在碾过他的薄唇。
晏丞仍然没什么大动作,他像是时刻谨记着自己在这次“补偿”中的地位,任由她主导所有进展。
让她得到想要的触感。
钟九音仔细亲着,像尝一块喜之郎,砸吧着味道。
很奇妙。
人的四肢五官,基本都成双成对,只有鼻子嘴巴,仿佛终生在等待另一个个体,等待着鼻尖厮磨,唇齿相交。
她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似乎夏天喝到冰水,冬天吃到热菜,让人觉得,啊,原来这就是正正好。
窗外的光线已经衰退,阳光的足迹从地板上寸寸撤离,直到被傍晚的昏黑覆盖。
沙发上的两人终于分开,微喘着气,在模糊不清的暗色里,看进对方微润的眼眸。
晏丞的焦点落在她红润的唇上,鬼使神差的,抬手轻轻触碰她脸颊,大拇指擦过她唇角。
“还好吗?”他低声问。
钟九音砸吧两下:“非常不错。”
书里总说女主角被男主强势吻到说不出话来,描写得非常雷同,似乎只有那种吻法才是受人喜欢的,流行的。
可她感觉,刚才那样,猫崽舔水似的的动作更美妙,让她抬头再看晏丞,都看出了十二分的中意来。
她拍拍晏丞肩膀,抹黑商量着说:“我们约下一次吧。”
晏丞刚要点头,又觉得不对劲。
“怎么约?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