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天捞了不少鱼,所以苏家人今晚吃了一顿河鲜大餐,美美的打了一顿牙祭。
上层船舱的人看着苏家女人们从厨房端出来的白灼青虾,干豆豉煎鲫鱼,辣炒鳝鱼段,清炖甲鱼汤,清蒸鲈鱼,红烧黑鱼,高粱面火烧馍往底层船舱走时,一个个都被香的移不开眼睛,还有人拦下他们,硬是从苏家人手里买走一份红烧黑鱼才罢休。
夜晚,渡船上亮起了桐油灯,涟漪不断的江面上波光粼粼,橙黄色的灯光好似给江面镀了一层细碎的金芒,如梦似幻的朝着北方行驶。
苏家人刚吃完饭,张管事派王山送来了他们卖鱼的钱。
两百斤鱼一共卖了1800文钱,按三七分成,张管事他们拿走五百四十文钱,苏家人得了一千二百六十文钱。
王山交完钱,另外拿了一只蟹笼给苏老太,蟹笼里装着几只河蚌,“老太太,这是你家白天没卖出去的,这河蚌肉少,没人要,你看你们还要不要?不要我帮你们扔了。”
“要的要的,”苏老太笑着接过蟹笼,递给他一只荷包,“今天多谢王大哥费心了,您帮了咱家这么多,这是咱家给您准备的一点茶钱,还请王大哥不要嫌弃。”
荷包不轻,王山掂了掂,大概有三百文的样子,心里暗道这家人上道,不由对他们更有好感,笑着对苏老太点头,提醒了一句,“苏大娘,明儿你们要见的人其实是我家老夫人,我家老夫人岁数跟您差不多大,人也和善,你们见了她,穿的体面些,别拘谨,该说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苏老太本来有些紧张,听王山这么说,便也不怕了,笑着谢过他后,回屋交代好媳妇儿子们这几天照顾好家里。
李素梅听说王老夫人和善,一时间放心不少,帮着苏老太和孩子收拾了行李,数了一吊钱装进她包袱里,刘莺莺也把这几天给小苏欢做的衣裳,尿片,鞋袜给他们装上,免得小侄女儿到了人家船上没得换。
令人意外的是,苏晏齐、苏晏兴开河蚌时,竟然意外开出来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约有成年人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在昏暗的船舱里熠熠生辉,外形圆润,质地细腻,一看便价值不菲!
苏老二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把舱门关上,激动道,“娘,有这颗夜明珠,咱们到了京城就不愁没法儿安家了!”
吴春荷也喜滋滋的亲了两个小子一口,“三宝四宝,你俩今天手气咋这么好呢!”
苏老太拿着夜明珠逗了逗苏欢,见小孙女儿似乎不感兴趣,看一眼就移开目光认真喝奶了,笑着把夜明珠交给李素梅,“老五媳妇,收起来,到京城了咱要是没本钱立身,就把这珠子卖了吧。”
“是,娘。”
翌日。
晨光熹微,雾气朦胧,苏老太擦洗一番,收拾干净后,抱着襁褓里还在熟睡的小孙女儿,跟张管事渡舟去了前面的主船上。
主船跟渡船差不多大,却比渡船更宽阔,甲板上随时都有训练有素的带刀守卫巡逻,家丁、女仆也来往有序,比渡船上的家丁似乎更有规矩。
张管事带着苏老太来到一层客厅,只见墙上挂轴贴金,地板上铺着柔软华美的靛青色丝绸绣牡丹地毯,门窗栏杆处涂着精美的花卉漆画,挂在柱子上的帘帐随江风浮动,宛若神仙居所。
未免苏老太紧张,张管事让守门丫鬟进去通报后,宽慰了她几句。
小苏欢这时候也醒了过来,抱着苏老太的手,好奇的打量周围。
不知为何,苏老太见她醒过来,心里顿时安定不少,神态怡然的站在客厅和张管事等了一会儿,一个容貌娇俏的紫衣丫头出来道,“张管事,您先下去吧,老夫人想单独和苏老夫人聊聊。”
“是。”
张管事告退,没有多留。
紫衣丫头一颦一笑都带着股大家风范,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头上戴的更是足金金钗,不是那种银包金或者铜包金,看上去竟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体面些!
苏老太看在眼里,结合刚才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暗道这王家恐怕非富即贵,不止是有钱的土财主那么简单。
紫衣丫头来到她面前,见孩子乖乖的,也不怕人,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不由对苏老太抬头一笑,“老人家好福气,竟有个这么可爱的孙女儿,不知您家孙女儿几个月了?”
她说话和气,声音轻细,叫人心生好感。
苏老太笑道,“我孙女儿才刚出生几天,还没满月呢。”
紫衣丫头惊了一下,“真看不出来,您家这么会养孩子,我家小小姐快三个月了,长得还没您孙女儿重呢,不知道您家都喂孩子吃什么?”
边说,边扶着苏老太坐下,向她虚心取经。
论养孩子,苏老太还真有不少经验,毕竟苏老头死的早,五个儿子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后来又拉扯大了四个小孙子,现在又多养了一个小孙女儿,于是苏老太就养孩子这方面跟对方侃侃而谈。
紫衣丫头见她说话大方,做事也不怯懦,进来后眼睛更是没乱瞟乱看,心里便对她多了几分尊敬,笑着点头,“多谢老人家相告,这些我都记下了,我叫紫兰,是我们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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