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见张红壮装傻,急得要骂他,李素梅连忙和张晓兰拦道,“娘,您别生气,听听舅舅是怎么说的。”
苏老二也赶紧问张红壮,“舅舅,娘是问你,那长安胡同的老房子怎么变成别人住了?”
闻言,张红壮十分愧疚的低头,将原因娓娓道来。
原来不是他赌钱把房子卖掉的,而是张李氏为了给她最小的弟弟安家落户,把张红壮的房子拿来给他们了,等张红壮发现的时候,房契、地契已经过户成张李氏弟弟的了。
现在的房主说上一任房主赌钱,输了房子,说的也是张李氏的弟弟,而不是张红壮。
苏老太听完,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张红壮见她不好,连忙劝道,“老姐,您别生气,弟弟没用,守不住那房子,可是我这些年一直在攒钱,我发誓我死前一定把爹娘的房子买回来!”
苏家人听了他这话,都忍不住觉得舅老爷太单纯了。
苏老太更是毫不留情的冷笑,“那你说说,你攒了多少钱?”
张红壮关了门,小心翼翼的从压着一大堆柴的地上挖出一个坛子,只见坛子里赫然有一贯钱。
“再烧几年柴,卖几年炭,钱就够了。”
苏老太揉了揉眉心,有些后悔她把弟弟养的这么单纯。
“你就打算把这些钱一辈子都藏在这儿吗?拿出去叫你媳妇发现了,你还保得住这些钱吗?”
张红壮愣了下,似乎发现了他这些年一直攒钱,但一直没钱的原因。
顿时,小老头失落的低头,一直强撑的背脊也好像在这一刻塌了。
他嚅了嚅嘴唇,“对不起,老姐……”
苏老太张了张口,最终没说什么,对他摆摆手,“你回去歇着吧,房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哦,那这些钱你拿着吧,给老姐修房子。”
张红壮把一贯钱塞给了苏老太,怕苏老太不要,连忙往外跑了。
苏老二关了门,在屋里空地上烧了个火炉,“娘,舅舅的事儿咱们管管吧?”
吴春荷也叹气,“舅老爷也太可怜了,长得瘦瘦小小的,儿子媳妇又是那样。”
苏老太看向老三、老四、老五夫妻,“你们呢?”
“那还用说?舅舅既然把咱们当一家人,那咱们也不能看着他被欺负啊!”
苏老五沉吟道,“娘,我觉得舅舅刚才没把话说完,看舅舅那意思,他明显是不肯卖房子的,虽说舅舅看着好欺负,但他是您带大的弟弟,未必真的那么软弱,也许当初那房子被舅妈的弟弟夺走,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儿。”
苏老太一听,脸色更沉。
“先睡觉,等咱们安家落户,再来处理你舅舅房子的事情。”
众人点头,几个媳妇们从行李中找出干粮放在炉子上热一热,给全家分了吃。
众人原本想在干粮上抹点盐,好下口,谁知道盐罐子和糖罐子都不见了,苏老太气恼道,“大概是刚才张家人摸咱们行李的时候,悄悄把这些东西摸走了,这家子真是……”
他们一家子逃荒,人多,行李也多,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所以才只带些高粱面,小米,麦麸上路,麦麸和米糠是用来喂羊的,人自然看不上,高粱面和小米也不多,小米里面还掺了沙石,他们唯一能拿走的就只有这些调料了。
“这家子太缺德了!”
脾气好的苏老三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
不给吃不给喝不给住处就算了,竟然还摸走他们的调味料!
张晓兰摸了摸他手,叹了口气,“别说了,娘心里也不好受。”
刘莺莺也道,“是啊,咱们还活着就挺好的,等我们落户安了家,日子一定会好起来。”
苏老太眼神渐渐笃定,“对,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把日子过好,他们既不认咱们这家亲戚,那往后咱们好了也跟他们没关系!”
一家人说着,吃着没味的干粮挨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们把柴房收拾干净,把柴都放回原位,还了炉子,跟着张红壮去找村长。
村长叫王宝瑞,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八字胡,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住在村子最中心的木屋里,木屋是个一进院子,院子里堆满了白菜,张红壮带着苏家人来的时候,村长家的女人正在做腌菜,村长也在铲雪。
“王老哥。”
张红壮背着一筐炭进屋,放下炭后跟村长说明来意。
村长听说他带着姐姐来投亲,又见苏老太就是他们小时候一起玩的张招娣,忍不住笑了起来,邀请他们进屋坐,给他们倒了热茶,“好说好说,原来是老姐姐回来了,你们要落户没问题,我这就写个文书,你们交了人丁税和落户钱就行,村子里空的田地也多,你们想要我也可以卖你们几亩,就是这房子不好搞,咱们村的房子基本上都住了人,所以只能自己盖。”
苏老太道,“这个好说,敢问村长最近的驿站在哪?我们一家子人多,也不好总是麻烦我弟弟,所以我想着,先带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女们住驿站去,白天再来村子里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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