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大宅子面前没有灯笼,斑驳的大红漆门看着渗人的很。
奉命来送房契地契的钱翠苗不敢进去,只敢远远儿的站在门外喊。
“姑妈在吗?我是您大侄儿媳妇!我娘让我来给您送房契地契了!”
屋内,出来倒水的吴春荷听见动静,放下盆一边擦手一边去开门,“谁啊?”
钱翠苗见到人出来,吓了一跳,也没看清是谁,直接把东西塞吴春荷手里,连个收据也不要,逃也似的离开了。
吴春荷拿着手里的册子,疑惑的很,又往前追了几步,和冒着寒风赶回来的苏老五遇了个正着。
“嘿!老五,你咋从外面回来了?”
“二嫂。”
苏老五对吴春荷点了点头,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吴春荷见状,赶紧解释道,“刚才听见人喊,好像是你大表嫂,我一出来她就往我怀里塞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是啥。”
钱翠苗刚才跑的快,没发现回来的苏老五,不过苏老五却将她心虚害怕的样子看在眼里,闻言紧抿薄唇,对吴春荷道,“是舅妈让大表嫂给咱们送来的房契、地契。”
吴春荷一听,明白了,往钱翠苗跑的方向啐了一声,“怪不得她大晚上来,又不敢进门,原来是心虚呢!”
说完,她喜滋滋的和苏老五进东厢房找苏老太,把房契、地契交给她。
苏老太检查了这两样东西,确认没问题后,叫李素梅写了一张收据,等明天再给张李氏送去。
随后问苏老五,“可还打听到什么?”
苏老五忍着怒容将张李氏的阴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厢房内,饶是知道那位舅妈对他们没安好心,吴春荷、李素梅也没想到对方把这凶宅卖给他们,竟然是想置他们于死地!
吴春荷当即忍不了,“娘,他们这是想害死咱们一家啊!先前他们又那样欺负舅舅,这口恶气咱们不能就这么忍了!我这就去叫老二、老三、老四,还有晏家、晏和,咱们去把他们的房子砸了!”
说完,叫苏老五跟上,自己也找了把菜刀揣上,就要推门出去。
苏老五回来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他正要跟吴春荷走,苏老太立即给李素梅使了个眼色,李素梅一把拽住他,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随后上前拉住吴春荷,柔声解释道,“二嫂,咱们才刚逃荒来清水村,就端了舅妈一家,别人会怎么想我们?”
吴春荷怒气稍微平复了些,生气道,“那是他们自找的!谁让他们想害咱们?”
李素梅道,“证据呢?”
吴春荷两眼一瞪,“还要什么证据?这都是老五亲耳听见的!”
李素梅一边说,一边把她手里的菜刀拿下来,“正因为是咱们自家人听见的,所以咱们砸了舅妈家的房子后,就算跟他们当场对峙,把他们的阴谋说出来,他们也不会承认,反而会说咱们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弄不好,还会反过来对咱们扣帽子,说是咱们贪图他们家的钱,才砸了他们的房子。
况且,咱家刚逃荒到清水村,和村民们还不熟悉,舅妈一家确是长住清水村的,对村民们而言,我们才是外人,村民们看到我们先动手,只会认为是我们一家子恩将仇报,霸道欺人,到时候难免会忌惮厌恶咱家,再把咱家赶出村子怎么办?”
苏老五听了,眉头紧皱,吴春荷也气馁的看向苏老太,不甘心道,“娘,那咱们就这么算了?”
苏老太把喝饱奶水的小孙女儿放在烧暖和的炕上,轻轻拍着哄睡着后,因苍老而布满皱纹,略微深陷的眼睛闪过一抹精芒,“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现在有人要害我们,自然该承担害我们的代价。”
苏欢打了个哈欠,撑着精神想听清奶奶跟她爹娘和二婶说了什么,但困意来袭,没一会儿,她就闭上眼睛,香甜入睡。
翌日一早,苏欢揉着眼睛醒来,赖床一会儿后,扭着圆滚滚的小身子爬到炕头放尿片的地方,刚抽出一张,刘莺莺就走来抱起她,眼里疼爱的不行,“哎哟,我们五丫真乖,又自己爬起来换尿片啦?四婶婶帮你换好不好?”
“咿呀咿呀~”
小苏欢咧嘴一笑,揉了揉眼睛,任由四婶抱着她,给她换尿片。
可是,眼睛好像越来越痒。
小苏欢又使劲儿揉了揉。
等她觉得眼睛舒服了,不痒了时,刘莺莺也已经给她换好尿片,正拧了一把热毛巾要来给她擦脸,可是刚走过来,她手里的热毛巾就掉在地上,瞳孔惊颤的看着小苏欢眼睛周围忽然出现的乌黑一大片的黑眼圈,连忙拿手帕沾了热水,抱着小苏欢使劲儿擦了擦。
“咿呀~”
好用力,好疼。
苏欢不舒服的推开四婶的手。
见她这么用劲儿都没把小苏欢眼睛周围的黑眼圈擦掉,刘莺莺忍不住苦笑起来,“五丫,你咋变成熊猫了?”
又担心她是生了什么病,赶紧抱着五丫去了外面找苏老太。
什么熊猫?
苏欢被四婶抱着,抽空往架子上挂着的铜镜看了一眼,待见到她变黑的眼圈时,苏欢了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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