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正堂。
面对瑞光伯夫人忽然问到自家儿子婚配的问题上,谢老夫人也只当家常话看,摆摆手,笑道,“我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又常年在外办差,如今他们喜欢什么,是什么心思,我是完全猜不透啦,将来跟谁婚配,也只看他们自个儿的缘分。”
瑞光伯夫人将身后一位穿凤仙紫灰鼠毛如意纹棉袄,白藤色内衬花罗褶裙,姿容妩媚,身段婀娜的女子牵出来,对谢老夫人笑道,“再看缘分,也要合老夫人的眼缘不是?我给老夫人推举一个人,这是我娘家妹子,叫韵容,今年十八啦,老夫人瞧瞧,可还喜欢?”
“扬州江韵容,见过老夫人。”
肤白如玉的女子行至谢老夫人面前,屈膝行礼,看着规矩周全,仪态翩翩,声音也如燕声莺语,婉转动听。
谢老夫人虚扶她一把,温柔道,“快起来,好孩子,你是从扬州来的?”
瑞光伯夫人给江韵容使了个眼色,江韵容脸颊微红,羞涩点头。
周夫人道,“那可巧了,咱们老夫人也是扬州人士呢!我早听说扬州出美人,今日一见了妹妹,果然如此。”
安荣侯夫人打趣道,“黄夫人家既有这样的妙人儿,就该早些带出来让咱们见见才是!这么藏着掖着的,难不成是专门想送给谢老夫人做媳妇的不成?”
瑞光伯夫人顺着她的话笑道,“李夫人不知,韵容是我娘家堂妹,她父亲是绿阳县从五品同知,前些年防洪时被洪水带走了,家里就剩她一个,我这妹子孝顺,硬是守了三年孝,今年才上京投奔我来,也是因着这个原因,她把自己给耽误大了,原先在扬州老家说好的亲事,对方也因不想等她,跟她退婚了。
过去,我虽不与老夫人来往,却也听过老夫人在京中仁慈和善的名声。我这妹子性子绵软,先前来咱家说亲的人家无一不是看咱家没落了,才相亲就给我家妹子下马威,所以我今日才厚着脸皮,想着带韵容来见见谢老夫人,若她能有幸入老夫人的眼,嫁作谢家妇,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就放心了。”
黄家势弱,若能跟谢府这样的粗大腿联姻,自然能占尽好处。
且谢府多年没有当家主母,谁能现在嫁进来,谁就是谢府名副其实的当家主母。
黄夫人面子话说的再好听,恐怕也是三分真,七分假,李夫人不过一瞬就看出来黄夫人的意思了,暗恨自己没个什么妹子,但又忽然想到,没有妹子有什么关系?她认识的人多啊!整个京城有女儿的名门世家,跟他们李家交好的十只手指头都数不完。
想到这,李夫人立马也道,“嗨呀,黄夫人这话正提醒了我,前儿陈国公家的夫人还说我认识的人多,叫我多帮她女儿留意京中的好男儿,想等开了年就相看女婿呢!还有家里曾出过一位丞相,如今后辈在礼部任职的书香世家,杭州陆家的女儿也很好,知书达理,容貌端庄,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老夫人若是愿意,不若改日咱们约出来见见?”
瑞光伯夫人道,“李夫人说的这几位小姐无一不是名门世家的贵女出身,我家妹子想是比不上的,但早年间琼花观的道士给我妹子算命,说我妹子八字中伤官带财,而不见官星,是天生的旺夫多子命。这娶妻除了门第相配外,八字好也是极要紧的,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坐在中间的靖海侯夫人看着这两个爵位之家的夫人较劲的样子,莫名想起了他们老家渔村的妇人们抢渔场的样子,既诧异,又忍不住掩帕低笑起来。
周、杨几位武将夫人也只看热闹,并不掺和。
李素梅出来解围,握住江韵容的手,带着她走到一边,叫丫鬟领着她去旁边坐下,上了茶和果子,随后来到谢老夫人面前笑道,“母亲,我觉得李夫人说的几位千金和黄夫人的妹子都是极好的人,只是二哥、三哥、四哥未必配得上,他们如今都在朝中当差,得先是圣上的臣子,而后才是母亲的儿子,将来的婚事说不得还要看圣上的意思。倒是大哥的婚事,我觉着才最要紧,自从先嫂子去了后,大哥一直不曾续弦,眼看岚儿一日日大起来,过不了几年也该给岚儿相看姑娘了,届时家中若没个主母,岚儿相看婚事也要受阻,实在不成体统。”
谢老夫人听了,郑重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等你大哥回来,我跟他提提这事儿。”
说罢,她看安荣侯夫人和瑞光伯夫人,歉意道,“只是这样一来,怕是要辜负李夫人和黄夫人的一番好意了。”
李夫人一看没戏,笑着道,“老夫人快别放心上,我不过是顺着黄夫人的话随口一提,不过老夫人哪日若真想给府上的公子们相看姑娘了,再来找我,我保管给老夫人介绍好的!我去看看煦哥儿和欢姐儿玩的怎样了,可别像上回那样丢人,当哥哥的还跟妹妹争吃的。”
她一说,几位武将夫人也笑了起来,留杨、王二位夫人坐着,周、刘、安三位夫人跟着起身道,“老夫人,我们也该进去看看孩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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