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回头一看,见苏敬安眼含热泪的从屋内走出来,顿时懵了。
苏老二、苏老三、苏老四几个兄弟也揉揉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从屋里走出来的苏敬安。
晏家更是愕然,叫出一声:“爹?”
他这一出声,众人才回过神来。
苏老太慌忙走过去拉着他上下打量,“仁礼?真是仁礼啊!”
边说,她眼泪边出来,控制不住的露出笑容,赶紧回头对苏老二他们几个呆瓜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你们大哥回来了!我刚摸了,他手还热乎的,不是鬼!”
说罢,又朝晏家招招手,“晏家,快过来!你爹回来啦!”
随后问苏敬安,“你咋回来的?咋从里间出来了?那里可没后门啊!”
苏敬安摇头,“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炕上,旁边还守着个小娃娃,她还对我笑,我当时听见有人进来,一时害怕藏了起来。”
苏老太一听,乐了,“什么小娃娃,那是咱家的福宝!说不定是五丫知道我念着你,特意把你叫来跟我团圆的呢。”
福宝?
苏敬安疑惑,但没等他疑惑太久,苏老二几兄弟就回过神来,惊喜的朝他冲过来,“大哥!”
苏敬安回神,把这点疑惑抛之脑后,含泪笑着和他们说话,越是被他们叫着大哥,搂着说话,他心里越是踏实,轻松。
只是……这条狗怎么也黏着他?还眨巴着大眼睛看他,摇尾巴,看他的眼神跟亲爹看儿子似的。
“汪儿!”
苏青山高兴的扑到大儿子身上。
苏敬安忽略掉这怪异的感觉,摇摇头,在苏老太的招呼下去神龛那给他爹上香。
苏老二几兄弟拿了两坛酒,抓了一簸箕炒花生,张晓兰、李素梅去给他们弄了点下酒菜,刘莺莺带着困了的晏齐、晏兴先进里间挨着小苏欢睡觉。
堂屋,八仙桌上,苏敬安对苏老五道,“老五,先前在谢府见面时,我不该踹你,也不该说那些混账话,大哥跟你道歉。”
说完,他端着酒喝了一杯,将十年前他如何做的太监,又是如何进的宫,这些年又在朝中做了些什么,明面上能讲的都讲了,不能讲的,苏老太他们也识趣的没问。
晏家却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听出了苏敬安的处境有多危险。
他不安道,“爹,那您这回出宫,本来是要去定林的吗?您这一去又要去多久,什么时候才回来?”
苏敬安摇头,“若是事情顺利,一个月也就回来了,若是不顺利,只怕要一两年。”
这次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苏敬安更想珍惜当下,因而将晏家抱在怀中,摸头安抚道,“爹答应你,最多在你会试之前回来找你们,并且每个月我都写信给你。”
晏家嗯了一声,脸色微红,顺势窝在他怀中没起来,贪恋着父亲身上的温暖。
说完他的事,苏敬安对几个弟弟们道,“这些年我不在家,你们辛苦了。”
苏老二几兄弟相视一笑,摆摆手。
苏敬安也笑了笑,温柔看向吴春荷、张晓兰、刘莺莺、李素梅,起身作揖,感谢道,“几位弟妹也同样辛苦,这些年家哥儿母亲不着调,我也不在他身边,多亏你们几位婶娘替我们细心照料他,我在此诚心谢过你们。”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块蟒纹铜牌,递出去道,“我这几个弟弟能娶到你们,是我苏家之福。希望我不仅是老二他们几个的大哥,也同样能是你们的大哥,这块铜牌是我的身份令牌,满朝文武见此牌如见我,在此,我将其赠予弟妹们,若你们他日受人欺辱,或咱家有什么难处,只管拿了这牌子去内城的东厂提督府,找一个叫苏顺喜的人,他见了牌子自会为你们解决一切。”
吴春荷、张晓兰、刘莺莺他们几个没了娘家,李素梅也是最近才和娘家人团聚,但她娘家兄弟多,将来兄弟们娶了亲,孩子一多,谢府未必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苏敬安此举,相当于直接给了他们一份娘家人的安全感。
吴春荷擦了擦手,小心翼翼把牌子接过来,笑道,“大哥说话算话,将来可别反悔!”
苏敬安含笑点头,“自然。”
如此,张晓兰、刘莺莺她们都高兴起来,服气的跟着吴春荷叫了声“大哥”。
苏老二捏着酒杯迟疑片刻,忽然道,“大哥,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去定林?”
他怕众人误会,忙解释道,“眼看着大哥这十年都干出一番事业来,我却还是一事无成,除了种地啥也不会,这种日子虽然过得我很安逸,但也实在焦心,听说湖光那边是鱼米之乡,有很多江海交汇的港口,各地往来贸易方便,格外富饶,所以我想去湖光那边做点南货北卖的买卖,赚点钱,将来若是再发生天灾人祸,我这里攒好家底儿,咱们再逃荒,或是躲避战乱什么的,也不用求人不是?”
苏老三没说话,喝了口酒,憨厚笑着拍了拍苏老二,“二哥有志气。”
随后笑着表态道,“我这辈子没大哥的能耐,也没二哥有志气,就记着爹娘小时候教我的,手里有田,心里不慌,所以不管兄弟们去哪儿,我都还是留在家里种田,或许以后没天灾了,会跟我媳妇开个小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