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气恼得握紧了谢知萱的手腕:“他昨夜里这般辱骂于你,你竟然还给他做衣裳?”
谢知萱看着被顾凌握紧的手腕皱眉,少年的力道很重,手腕上传来一阵疼意。
见谢知萱皱眉,顾凌便松了力道,瞧着谢知萱纤细白净的手腕上起了一阵红,他连道:“对不起。”
顾凌看向谢知萱的眼眸里既有愧疚又有恼意,但更多的是委屈,“你就这么喜欢顾渚吗?”
谢知萱瞥见顾凌的眼神,柔声解释道:“不是给顾渚做的衣裳,是给我弟弟谢鸣做得衣裳,他与我妹妹已在路上,不日就会到长安了,他们从家中出发时还是正日里,这会儿已是快三月了,我要给弟弟妹妹多添置几件春衣。”
顾凌道:“让府中绣娘做衣裳就是,何必费你自个儿的心神。”
谢知萱道:“我左右也是闲着。”
“正好,你替我弟弟试一试这衣裳的大小,七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如今他长得应该也有你这般高了。”
谢知萱用剪子剪掉了丝线,让顾凌试了衣裳。
顾凌道:“弟弟叫什么名字?”
“谢鸣,一鸣惊人的鸣。”
顾凌道:“好名字,等鸣弟进了万柳书院,我会好好帮衬他的。”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他要比你大上半岁,你该叫鸣兄才是。”
顾凌剑眉一挑道:“即便比我大上半岁,我也是他姐夫,他也是我的弟弟。”
谢知萱只当没听到顾凌这句话,按照顾凌的身量标记好了之后,改着衣裳。
顾凌将糕点递到了谢知萱跟前道:“赶紧趁着热乎吃。”
谢知萱用手接过咬了一口道:“谢谢,天色已黑,你该回去了。”
顾凌坐在谢知萱对面道:“我明日一早就要陪着太子去皇陵,夜里可不能又失眠,你就容我再在萧芜院之中睡上一夜,让我可以睡的安稳些,到时候我让我师傅柳万山收鸣弟为徒儿。”
谢知萱道:“柳先生不是说过你是他的关门小弟子吗?”
顾凌道:“若是柳先生不愿意收鸣弟为徒,那也可以在柳先生教我念书时,让鸣弟随我旁听。”
“还有书院之中有着数千本顾家祖上留传下来的古籍孤本,一般柳先生是不给旁人借阅的,但我也可让借阅出来让鸣弟一阅。”
谢知萱虽在内宅也知晓万柳书院之中藏书对于读书的学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弟弟也在信中表达过对于万柳书院那些古籍孤本的向往。
顾凌见谢知萱有所松动,径直去了里面的床榻上边躺着,闻着谢知萱床榻上的香味,他几乎又是倒头即睡。
春兰见状,小声问着谢知萱道:“姑娘,这……”
谢知萱道:“你们多守着些院子,不要让人进来。”
不过她这院子除了顾渚上门来找麻烦,平常也无人会不打招呼前来。
这院落又是在侯府最为偏僻之处,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忧。
望着顾凌已睡着的轻呼声,谢知萱想这顾凌来萧芜院之中,好像真的是为了能治失眠,睡得熟些……
谢知萱道:“你们都下去吧。”
春兰福身应是。
丫鬟都出门后,谢知萱点燃了油灯,继续绣着衣裳,她握着一块荷花酥吃着,这荷花酥是江南的糕点,也是她在永兴城老家三年里最爱吃的糕点。
顾凌竟是这般巧合,买到了她最喜欢的糕点。
望着内屋床榻上的男子身影,谢知萱又生出了新婚一般的错觉。
夫婿带着她最爱吃的糕点回来,她在内宅绣着衣裳,夫君在房中小憩,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谢知萱连摇了摇头,自个儿怎可有这般想法?
谢知萱轻拍了自个儿发红的侧脸,告诫着自个儿清醒点,睡在她床榻之上的是她的侄儿。
顾凌少年不懂事,口口声声说能娶自己,但谢知萱知晓他们之间乃是有着天堑,比之顾渚更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谢知萱绣着衣裳,渐渐犯了困她便歇在了桌子上。
等谢知萱醒来时,她已是睡在了床榻上,而床上已经没了顾凌的身影。
谢知萱皱眉,她竟然也睡得这般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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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
一大早,谢知萱就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春日里轻薄衫裙,端的是美艳无双。
因为要去庙中上香,寿宁郡主免了她们的请安。
在门外等着的顾芷雯见着谢知萱前来,轻笑道:“五婶,你就该这么好好打扮的,我若是男儿,今日可顾不得你是我五婶,我都要娶你为妻了!”
谢知萱也是一阵轻笑,握住了顾芷雯的手道:“你今日也很是漂亮。”
顾芷雯脸色微羞道,“我可比不得五婶婶好看,哥哥,五叔,你们说是不是?”
顾芷雯回头看向了骑在马上的顾凌。
骑在马上的顾凌眼神都没往谢知萱上放着,只皱眉道:“不是要去求菩萨吗?还磨磨蹭蹭做什么?”
谢知萱也抬眸看向了骑在大马上的顾凌。
自从两日前他又留宿了一夜后,昨夜里顾凌并没有来萧芜院。
谢知萱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