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柠沿着后巷往客栈走去,突然,听到巷子里有一个声音,似乎很耳熟。
一个男声说:“欢颜姐!你就让我摸摸嘛,上次你都给我摸的……哎呀,你听我说,我不是不给你买胭脂,是我的钱在路上被歹人给摸去了,我都刚刚才发现!”
这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哎呀,我又没有怪你,只是今日心情不好,你快些回私塾去吧,别耽搁了学习,一会被邻居看到了又是风言风语。”
私塾?林柠走进了巷子,凑到一处院墙边,透过镂空的花砖往里一看,顿时好看的柳眉一挑,轻咬着唇忍住笑意。
里面居然是苏河,一个女子正在晾晒衣服,苏河忙不迭地跟着帮忙,活脱脱一副舔狗模样:“今日上午先生抱病,没有课,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客栈吧。”
这小子虚岁才十五啊,就学会开房了,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早熟的吗?
这女的倒是……柔柔弱弱,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看年岁应该还比苏河大一些,模样中等,但一颦一动,带着一股子媚劲,刚刚听到他称呼这女的叫欢颜姐。
林柠打量一番这个院子,就一间瓦房,门口一个院子,这巷子里一排都是这样挨家挨户的,门口还有臭水沟,地处镇子边缘,今日若不是潜行,自己恐怕也走不到这里来。
林柠八卦之火燃起,听到里面那女的说:“哎呀,客栈嘛,我倒是想宠着你,可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去客栈呀,被人看见多不好。”
“没事儿,我们书院的同学们,他们都去那里约会,这次我们带个斗笠遮住口鼻就可以了,没人知道的。”
“哎呀,今天不行,下次再说吧。你说,我擦胭脂,还不是为了让你看到我美美的样子,还不是为了你!”这女的说着,伸出手帮苏河整理起衣服来。
苏河顿时身子一僵,脸红得像个苹果,林柠越看越好笑。
“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我不懂事。”那女人低着头说:“那如意阁的胭脂价格不便宜,你只是个学子,我们穷人家里哪里买得起那样的胭脂,我不该奢望的,都是我不好。”
呀,有点茶里茶气呀,林柠目不转睛地看着。
苏河急忙摇头:“没有,我没有怪你,不擦胭脂更好看。”
傻逼,你要被甩了,怎么能这样回答呢,岂不是承认你是穷人了,那这女的跟你玩个毛啊,林柠真是快憋不住了,果然,那女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不过是蒲柳之姿,你却是要考童生的人了,我不过是想打扮漂亮些能配得上你,罢了,秋试在即,你好生学习,莫要再记挂我了,快回去吧!”说着,就一个劲地推苏河。
“没有啊,我真的觉得你好看啊,配得上的……”苏河还不愿走。
你是抓不到重点吗,这明明就是胭脂的事情,唉,真是个傻逼。林柠恨其不争,赶紧离开巷子,躲到远处。
不一会,就见到苏河沮丧地走了出来。
林柠没把苏河的事儿放心里,驾车离开同福客栈,发现苏花儿还在远处盯着,不管她,径自驾车回去,下午还要种植土豆。
果然,回到家里,院子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了,村长王志杰,王童生,大力嫂,小苏三也站在一旁。
王志杰拿着切块发芽的土豆,像是拿着心肝宝贝一样:“哎呀,我终于见到你了,土豆。”说罢,他还伸手在切面摸了一下,放到嘴里。
“嗯?有很重的生粉啊,这东西,恐怕不光能吃,还能制成其他粮食!”王志杰两眼发光,那赶紧恨不得跟土豆睡觉似的。
林柠伸手给他点个赞,这种整日跟粮食打交道的大叔,果然有些水平的。
“村长!我们开始吧!”大家意见来到后山,一排排十几厘米深的土沟已经挖好,深黄的细碎的泥土分列两旁枕戈待旦。
“等等!”王志杰大手一挥,王童生急忙拿出三个酒杯,倒上酒,又点燃三支香,插在土前,王志杰一撩衣摆,啪一下跪了下去,吓得林柠拉着苏三赶紧躲到一旁,这谁受得了?
“苍天在上!土地在下,我下河村村长王志杰,代下河村全体村民,乞求上苍保佑,外来作物在我村土地,生根发芽,丰收满仓!”说完,重重地叩拜了下去。
王童生拿着小笔在一旁刷刷记录。
林柠一开始觉得有些好笑,渐渐地,有些感动,可见王志杰这个一村之长,对于这种拯救全村的作物有多上心,他担心明年吃不上饭,以前是苦于没有办法,如今出现一道曙光,似乎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不,应该是全村人的救命稻草。
“林氏,你见笑了。”王志杰拍拍衣服起来:“这新的作物下地,都有这种习俗,希望它能在这新的土地上,茁壮成长。你开始吧。”
林柠看着手里的土豆,拿起一颗递过去:“村长,要不然你来第一颗吧,有你亲手种下第一颗,很有纪念意义啊。”
“真的给我吗?”王志杰眼中满是喜悦,双手接过,郑重地点点头。
土豆的种植不复杂,发芽的朝上,放入一排排的土沟中,间隔一尺半放上一颗。放好后,大力嫂把粪便搅拌水,挨个土豆都施肥,再把两侧的泥土盖上去,在浇一遍水即可。
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