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盈忍不住发出一声“嘶”的声音,有点不敢相信,“真冲走了?”
罗浩道:“真冲走了,那玉佩本身就不大,抽水马桶抽走,就是那么一两秒的事,把抽水马桶砸了都没用,玉佩很快就能顺着水管冲到地下的化粪池。”
“其实潘明确实也有点冤,因为他正好缺十五万,不然也不会借十五万了,钟褚说要赔十五万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确实变了,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但是他真的没想讹钟褚,玉佩被钟褚碰掉,确实是个意外。”
“将玉佩抽走之后,钟褚仍不解气,他骂潘明白眼狼,忘恩负义,这几年吃他的用他的穿他的,结果到头来,还要讹他,他直言自己不会赔给他一毛钱,一个破玉佩还想要十五万,潘明怎么不去抢啊,真把他当白痴了?有本事就去告他,告赢了,法律要他赔一个亿,他倾家荡产都赔。”
“潘明当然不会去告钟褚,厕所也没有监控,玉佩也被钟褚冲走了,这怎么告呢?就算真告了,告赢了,也赔不了多少钱,因为玉佩本身确实不值几个钱,值钱的是玉佩背后的意义,但是法律不会承认这种。”
“妈妈给他留的唯一念想,就这么没了,所谓的赔偿,也没有拿到,还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如果你是潘明,你会愤怒吗?会原谅钟褚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潘明跟钟褚闹过不少矛盾,我觉得,这就是他们闹过的,最大的矛盾。”
说到这,程以盈手上的手机忽然发出了两声“嘟嘟”的警告声,她看向手机屏幕,发现手机屏幕在此时亮起了感叹号。
这是手机要没电的信号。
再看一眼电池,确实红了。
程以盈朝高丘指了指手机屏幕,他显然也注意到了。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从口型看,他说的应该是“先挂电话!”
程以盈道:“浩子,我现在有点急事,一会再跟你联系。”
罗浩“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屏幕顿时一黑,瞬间关机了。
程以盈将手机还给高丘,埋怨道:“这什么破手机,才用了一会,就没电了,你能不能换个好点的手机。”
高丘“哼”了一声,道:“你当你是旅游度假呢,还挑上了,有个老人机已经算不错了。”
程以盈扯了扯嘴角,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有机会,还是要试一试。
万一高丘真的换一个能上网的呢?
能上网对她来说,又多了一丝逃生希望。
但是高丘不知道是弄不来,还是为了安全,丝毫不给程以盈机会。
见高丘拿了手机依旧坐在原地不动,她好奇道:“你还坐在这干什么?不去给手机充电?”
高丘还是没动,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变了,他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道:“你听出来了吗?”
程以盈一脸茫然,“听出来什么?”
高丘激动道:“钟褚把潘明他妈妈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打碎扔进了马桶里,潘明绝对对钟褚恨之入骨。”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肯定吗?”
程以盈似懂非懂,她摇了摇头。
高丘道:“因为潘明跟一般人不一样,潘明从小跟他妈妈相依为命,他对他妈妈的感情,绝对比一般人对妈妈的感情还要深,因为别人至少还要分一半感情给爸爸,但是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他对他的爸爸,只有恨,没有爱。”
“那玉佩,还是他妈妈戴了一辈子的东西,给她留的唯一念想,本来他妈妈留给他的东西就已经够珍贵的了,还是唯一的,那就越发弥足珍贵了。”
“而且,不是全部啊,很多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特别是像在潘明家这种环境长大的孩子,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缺陷,你跟潘明也算熟悉,你应该也能感受得出来。”
“所以,综合这些因素,潘明肯定会很恨钟褚,为这件事,对钟褚动杀机,一点也不奇怪。”
程以盈没说话。
但是她知道高丘心里想什么。
在他看来,潘明跟钟褚的矛盾越大,潘明越恨钟褚,就越有杀人动机。他人对钟褚的杀人动机越充分,似乎他的嫌疑就会越少一分。
如果把程以盈放在潘明那个位置,她肯定也会生气,也许极端一点,确实想杀了钟褚的心都有了。
但是如果凶手是潘明,为什么他迟迟没有动手呢?
“我先声明,我不是故意要泼你冷水,现在说这些,是不是还太早了些?”
“你我都知道,潘明跟钟褚,事后并没有很过火的冲突。”
“当然,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他们这个矛盾很大,但是有没有可能,事后两人和解了呢?和解也不是不可能,这个矛盾的关键地方,其实就在不知情。”
“如果钟褚知道潘明的妈妈去世了,知道那玉佩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他还会那样对潘明吗?”
高丘脸瞬间黑了,他反驳道:“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如果不是这死老鼠说,我还不知道潘明妈妈已经去世了,钟褚如果知道,那我肯定也会知道。”
程以盈摊了摊手,道:“在这里讨论没有任何意义,给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