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有点抑制不住唇角勾起的弧度。
“这家伙的反应有点有趣, 要不要再故意捉弄一会儿”这个恶劣想法刚冒出来个苗头,没有戴墨镜的眼瞳前猝不及防出现了小林夕放大的脸。
她双腿弯曲、单手撑在膝盖上,肩膀后背也微微伏下, 单马尾柔顺乌黑的末梢顺着脖颈垂在锁骨前,歪着脑袋从略低的视角自下而上地凑近, 整张脸被卷毛阴影遮掩了大半,只能看出拧着眉表情担忧。
她又问了一遍:“没事吧,要不我去借点冰块冰敷一下?”
身体距离并不太近,却好像能闻到她手里奶茶的甜味。
松田阵平下意识直起了背,将两人间隔蓦地拉远,动作敏捷到小林夕都瞪圆杏眼愣了愣,没能捕捉到男人的神色。
“咳,没事,本来就不怎么疼。”从隐隐作痛的头顶收回手插兜,他仰着脸冲天空轻咳一声,有种坏事还没干就被撞破的尴尬。
“真的吗?没有头晕、恶心、想吐这些症状?”小林夕瞄了眼旁边似乎要口吐白沫的两名犯人,并不怎么相信这句话。
毕竟男人有时候就是会莫名要强,哪怕真的很疼也要逞强说不,看他刚才的反应根本一点也不像没事好嘛!
松田阵平别在领口的墨镜戴上,睁着半月眼:“当然,这点威力还差得远呢,连某人拳头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呃,这个某人该不会指的是降谷零吧?
所以你们是互殴吃友情破颜拳太多次,已经皮糙肉厚打出耐性了是吗?
小林夕转念一想,对方能和公安卧底打上几十个来回,嘴角出血、假牙掉了还可以继续干架,确实不至于因为被球砸到了而倒下。
她区区跳跃发球,怎么可能有童颜大猩猩的拳头恐怖!
结果伊达航走了过来,先是对着地上的两名犯人“嘶——”了一声,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您好,请问是米花中央医院吗……”
小林夕:……
已经严重到第一反应不是铐上银镯子逮捕而是摇来救护车了么?在名柯中不是大多数死者才能有这个待遇!
然后伊达航抬手,像宠物医院抓猫喂药似的按住了同期想逃的肩膀,摸了摸后者的头顶,“松田你这里也肿了个大包,一起去医院做个核磁共振检查吧。”
被拆穿了事实的松田阵平:……
小林夕顿时紧张起来,一手捂住挎包口,“做最好最快的检查吧,我造成的事故我负责出钱!”
一看她这熟练的动作,松田阵平就知道这家伙估计又要摸钱包掏万元钞票往人家口袋塞,感觉后脑勺更疼了。
好在伊达航大笑着阻止了她,“小林你这是见义勇为了,警局后面可能还要褒奖,怎么还会要你负责出钱,我们执勤受伤的费用都是有报销的。”
被排球砸伤也算执勤受伤,那她在这个案件里担任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
救护车很快把几人抬走离开了,小林夕肯定挤不上去,于是自己打车跟去了医院。
顺着伊达航的短信来到对应病房,一进门就看到菜刀男、手铐男和脱了外套的松田阵平在三张单人床上整整齐齐躺了一排。
看起来宛如什么“小林夕受害者交流会”的现场。
她满脸抱歉地瞅向被医生护士耳提面命在检查报告出来前不准乱动、无聊到快要翻窗逃跑的松田阵平,由于来得急也没买果篮,讪讪地把奶茶递过去。
“刚才在走廊微波炉加热了一下,要喝吗?我和黑尾学长排了二十分钟队买到的,没动过,听说味道挺不错。”
黑尾……松田阵平认出砸中自己的排球就是属于那个叫黑尾的男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才不要,你留着自己喝吧,”怎么每次都给他塞甜食,一副要收买警察的模样,“那么心虚,是觉得自己犯错了?”
小林夕低头真挚道:“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在马路上玩排球了!”
“……没有让你道歉啊笨蛋,给我说实话。”而且你怎么好意思讲自己是在“玩”排球的。
“好吧,那个、其实一球干倒两个人真的太爽了哈哈!”见被戳穿想法,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至于第三个人真的只是意外,我也没想到松田警官你刚好就往那地方站。”
松田阵平挑眉:“所以怪我咯?”
小林夕正要摇头否认,对方的大手忽然伸过来,按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松田阵平另一只手托着下颌,英俊面孔散漫随性地笑着,像是根本不在意被砸中这件事和所有潜规则里对她冲动行为应当作出的教育指正。
“干得不错。”
这句话叫人不禁回想起雪山别墅事件的笔录中,记载在“干碎鼻梁”这样大言不惭语句旁的评语。
小林夕觉得自己不仅耳根发烫,头脑也开始发热了。
她被这句夸奖一蛊惑,猛地掏出了手机,非常直白地当面请求,“那我能不能拍张松田警官的照片!”
和黑尾铁朗的这场比试,她绝不认输!
松田阵平的手收了回去,“哈?拍照干嘛。”
“纪、纪念一下?”
男人的视线转向一旁脸部被包成木乃伊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