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当裴今宴赶到时,却见周围一片死寂,宫人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可见皇上是如何雷霆震怒。
李公公看见安国公,急忙迎了上来,「奴才见过国公爷,您这是来面见陛下?」
「是。」
「您稍等,奴才这就去递信。」
说着,李公公匆匆离开,将消息转告给吉公公。
少顷,李公公出来,「国公爷,陛下让您进去。吉公公拜托您,好好劝劝陛下。」
「公公放心。」
随后,裴今宴强压下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进了御书房。
刚进去,还没等跪拜,就听见皇上愤怒的声音,「今宴你来得正好,朕问你,今日宫中传言,你可听说?」
裴今宴道,「回皇上,末将冒然前来,正是因为此事,请皇上听末将解释。」
明德帝狠狠吐一口浊气,「你说。」端起茶碗,灌一大口茶。
裴今宴严肃道,「末将到铁卫关借粮一事,皇上是知晓的,末将不累述。只说顾元帅不仅借了粮草,还借五千精兵,以及两位将军,护送我们回镇戍关。
回程路上,我们几名将领划分了负责车队,全程也跟着自己负责的车队。末将与顾翎羽将军隔着闫将军的队伍,所以未直接接触,全程说话也不超过三句。
后来到了镇戍关便投入战斗,因为皇上的命令,吴元帅不准末将到前线,而顾将军出战,所以全程末将与顾将军说话不超过三句。
大捷后,吴元帅留我们办庆功宴,庆功宴上,末将与顾将军说话不超过三句。
庆功宴结束,原定第二日清早出发,但末将思妻心切便单人匹马偷偷回京,回京后发现内子重病,未第一时间入宫复命,这件事皇上是知晓的。
也就是说,从末将在铁卫关见到顾翎羽将军,到回京城,全程说话没超过十句。末将可以提供人证,以此来证明!」
众人一听——不愧是安国公,连和女子说话次数都能数得过来,那顾将军长得可不错!却不知是应该感慨裴家人洁身自好,还是感慨难怪安国公府人丁凋零。
明德帝面色依旧阴沉,「朕从始至终朕未怀疑过你,而是,这故意散播谣言之人,居心叵测!」
裴今宴见皇上没怀疑他,暗暗松了口气,「末将认为,当务之急是快速辟谣,顺便把消息传到铁卫关,向顾元帅解释。」
明德帝深深叹了口气,「问题是,那造谣之人自尽了!」
裴今宴,「末将认为,既然『他们』能伪造个造谣之人,来个死无对证。我们也可以伪造个造谣之人,虽然手段不算光明,但出发点是好的。」
明德帝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对呀!你说得对。」
心中想着——之前让裴今宴去学兵法,因为其忠心。如今看来,今宴不似他想像中的古板,是个可造之材。
这件事便这般决定——由裴今宴写解释信,快马加鞭送到铁卫关。
接了命令的裴今宴告辞离开,御书房中安静下来,明德帝陷入沉思。
突然李公公出现在御书房门口,吉公公见状,悄声走了过去。
「何事?」
「回吉公公,太子殿下求见。」
吉公公一听,快速回到皇上身旁,低声恭敬道,「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明德帝倒是没太惊讶,宫中有如此流言,尤其还是关于安国公的,太子定会前来询问情况。
「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
吉公公立刻出去传消息,不大一会,一身淡金色冕服的太子,便从容进入。
他先给父皇问安。
「免礼。」皇上绕出桌案,伸手一指一旁的桌椅,「去那坐吧。」
父子两人入座。
太子先暗中观察了龙颜,随后道,「儿臣刚刚听闻,今日宫中突有传言,父皇派人调查,竟发现造谣的太监已畏罪自尽,儿臣便第一时间赶来了。」
明德帝面色阴沉地点了下头,「传言内容,你应该都知道了吧。关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太子儒雅温润的面庞满是恭敬,「回父皇,儿臣认为……」
声音一顿,略微吊了个胃口,声音也低了一些,「是福不是祸。」
「哦?此话怎讲?」明德帝疑惑地看去。
太子谦卑地垂眸回话,只是眼帘盖住眸中阴冷喜悦,「在此之前,儿臣先尝试着分析一番,也许分析得有所偏颇,还请父皇海涵。」
「你说吧。」
「一晃,狩猎节已过去数日,锦秋节更甚,若因为安国公与顾将军行为不明,引人非议,早就应该有流言传出,不会待到今日,一起爆发式传出。
以此推测,流言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人既然想传这样留言,就必有他的目的。儿臣听知暖说,长乐节那日,安国公夫人随知暖去锦绣宫,半路被武王世子截住威胁,所以儿臣猜测,搞不好与世子有关。」
「大胆!」明德帝气得一拍雕花椅的扶手,「一定是他们!只有他们才用这种下作手段!」
太子颔首,继续道,「假若,真是世子所为,其目的也不难理解:一者是挑拨安国公与夫人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