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夫人虽出身农门,可她父亲也是秀才,她是读过书的女子。
一听白神医这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叶宛如!”
安老夫人气的掀被起身,坐在床边怒指她道:“我儿待你如珠如宝,我更不是那等子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你为何要下毒害我性命?”
“阿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安江急得忙过去阻止他母亲。
毒杀婆母,这可是砍头的死罪啊。
“你滚开!”
安老太太气的推开安江,被身边婆子扶着起身,颤颤巍巍指着脸色铁青的叶宛如。
老泪纵横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毒死我!”
叶宛如镇定的很,淡漠道:“母亲怕是老糊涂了,竟信一个黄毛丫头信口开河。”
“黄毛丫头?”安老夫人闻言大笑。
又骤然冷声怒道:“她可是白神医!连卢家老夫人,威远侯府老夫人,齐王府的太妃可都请过她去问诊,我不信她的话,难道要信你对我多有孝心不成!”
叶宛如没想到这位白神医如此厉害。
可让她承认毒杀婆母,妄想。
安老夫人见她一脸冷漠不肯承认,她一把抓住安江怒道:“休了她,休了这个毒妇!”
“阿娘,我不能休宛如,求您就算了吧!”安江竟是给他母亲跪了下去。
叶宛如不屑冷笑:“我是叶家女儿,我兄长官拜礼部尚书,我嫡母乃威远侯府嫡女,姐姐是贵妃,外甥是陛下最宠爱的三皇子。你儿子想平步青云,离得开我叶家吗?”
“你!”安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
安江挥退了所有下人,跪在他母亲面前哭道:“娘,儿子眼瞅着便要升任吏部侍郎了,您孙儿孔曦今年也要上场科举了啊。”
“要是这时候以毒杀婆母的罪名休了宛如,儿子和你孙子的前程,可都要全完了!”
安老夫人颓然的坐回床上,望着声泪俱下的儿子,她真狠毒了叶宛如这个毒妇!
叶宛如厌烦的看了抱头痛哭的母子二人一眼,转身就走。
白神医是吧?
给她等着瞧,她绝不会放过这个臭丫头!
……
马车上,吕青阳有些不解地问:“师妹,你为何会认为毒是安夫人下的?”
叶青琅淡淡道:“安老夫人虽是农门妇人,却一向深明大义。”
“因自己出身原因,她最能体会下层之人的艰辛。”
“多年来,她勤俭持家,善待下人,很得人心,定不会是下人对她下此毒手。”
“安江此人虽平庸软懦,却颇有孝心,为了不因扶灵回乡丁忧,他也不可能干出毒杀老母的事。”
吕青阳明白了。
安如意和安孔曦是安老夫人亲孙女、亲孙子。
听说她老人家很疼爱这两个孙辈,他们也没理由毒杀安老夫人。
那么剩下的只能是身为儿媳的叶宛如了。
“师妹,安老夫人为人宽厚,不曾听说她有苛待儿媳,安夫人为何要冒险毒杀她这位婆母?”吕青阳有些不懂。
叶青琅淡冷道:“有些人杀人,不一定是与此人有仇,而是此人的死能为其带来利益,亦或是此人活着碍事。”
“安老夫人能碍安夫人什么事?”吕青阳不解:“她老人家的死,又能给安夫人带来什么利益?”
“这事你别多问,以后,会有好戏看的。”叶青琅眼神幽冷冰寒。
她要等着看他们所有人恶名昭彰,不得好死!
吕青阳觉得师妹变了。
偶尔间,她身上会散发出很可怕的杀意。
“师兄,照旧例,这些银子换成药,赠予贫苦之人。”叶青琅这些年来有个行医准则。
取之于富人,救之于贫民。
大概是因为她多年行医济世的善,才得这一世重生逆转命运。
“好。”吕青阳温和应下。
他之所以会坚持开百药堂,也是受叶青琅所感。
她人看似淡漠孤冷,可所行之事皆善也!
连师父也说过,若师妹不是天生病弱,当是位济世天下的医者。
“前面停车。”叶青琅自窗口,看见一个熟人。
吕青阳将马车拐入旁边巷子,才停下马车。
叶青琅下了马车,对吕青阳说:“师兄稍等,我去去就回。”
“好。”吕青阳依然温和不问缘由。
叶青琅走出巷子,到了酒楼门前,递出一个牌子。
守门的两名少女一见牌子,立即让开道,请她进去。
叶青琅进了酒楼,只见大堂中笙歌艳舞,一片靡靡之景。
“你怎么来了?”醉卧美人膝的白衣男子一见她来,忙丢了酒杯起身,挥手让伺候他的姑娘和舞姬都退下去。
叶青琅缓步走过去,在一处座位上落座,语气淡冷问:“你来长安要见的故人,不是我?”
“不是……”白衣男子话说一半,又转个弯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撒谎!”叶青琅扭头冷冷看向他:“你分明是还不死心,企图将她带出宫。”
白衣男子眼眶瞬间泛红,走到她面前,卑微的单膝